但此刻他并不期待顾小碗将他救出来,而是希望顾小碗快些走,别管他。
可是此刻泪眼模糊的顾小碗只一心将冰棺捶碎,她看不到阿拾眼里急切的担忧。
三锤下去,冰棺有了裂痕,这让顾小碗看到了希望,然后越发有了动力,很顺利地将四周都给捶开了,却发现被铁链与底层绑着的阿拾,成了她捶开着冰棺的阻碍者。
更甚的是她发现了阿拾的手腕脚踝处,仍旧有铁链穿过,铁链的另外一端,也在冰里。
她的眼泪在看到这一些铁链的时候,也终于像是流干了一眼,明明心里那样痛,可是却一滴眼泪也没有了。
悲伤仇恨过后,她捡起了撬棍,一点点地移动着阿拾。
此刻的阿拾就像是贴在一块长方形的冰块上,随着顾小碗用石匠们留下的工具,一点点地将他往冰层断裂处移动。
也是这时候,她终于知道这里为何无人看守了,因为祭台四周早就与对面断裂分离了,中间是一条难以横跨过去的渊。
顾小碗绝望了,想要将阿拾重新搬到从自己爬上来的小缝隙,可是那里并不足以阿拾顺利通过。
但也只是一瞬,她看到了远处石匠们遗留下来运送冰块的器具。
显然,他们雕刻冰棺和建造祭台的冰,并非是就地取材,而是从别处运送而来的。
唯一需要蛮力的地方,就是她将阿拾搬到架子上去,好在冰块在冰层上几乎没有什么摩擦力,她将阿拾推到同样被一层冰包裹着的架子,也省力了许多。
然后就开始放绳子,只觉得手心火辣辣地疼,却不知在扛起大锤敲打冰棺的时候,隔着手套的掌心,就已经全是血泡了。
如今绳子快速地从手里划过,鹿皮手套几乎被磨破,掌心的血迹也逐渐渗透出来。
只是如今的她也顾不到这些,披着旌旗的她和盖在旌旗下面的阿拾,已经顺利到了这冰渊里。
这里冻得厚实,她眼底终于有了些欣喜,拖着阿拾躺着的冰块,就准备找路出去。
可走了不过半步,一个人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你是何人,拖拽的是何物?”
来人披着褐色披风,几丝凌乱的灰白头发从斗篷下面露出来,眼底满是杀意。
他只简单问话,顾小碗却能感觉到他浑身迸发的杀意,下意识就去摸药。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撒出去,就被擦觉了,手一松,药也落在了冰面。
男人眯着眼睛,这才正视起她来,抬起手一把想要将她脸上的面巾扯开,这时候却发现她身后拖拽着的那冰块上面,旌旗下面露出一角,顿时这人瞳孔猛地放大,惊吓得顾小碗顿时跌坐在地上。
同时也发现了旌旗不知何时露出了一角,阿拾的一只手臂完□□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