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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叫人疑惑的是,大家瞧了她,似想笑似又同情。
还主动让开身,这一下叫方小来占据了最好的视角。
只是只消一眼,她也发出同她小哥方小米一般的叫声,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也亏得是方小米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忙给扶着,一面求着来瞧热闹的邻舍,“几位嫂子帮忙搭把手。”当然也没忘记朝屋子里那对男女嘶吼怒骂:“你们这一对不得好死的奸夫淫夫,待我喊人来,抓了沉塘去!”
本叫这么多人发现奸情,那高二嫂就慌了神的,眼下又听得沉塘两字,顿时身体更软,慌慌张张就挣扎着要去捡衣裳穿,哪里还管小高死活去?
所以她强行离开裹了衣裳去,小高也低低惨叫一声,赤条条地倒在桶边,浑身抽搐,疼得半点动不了。
众人也不管他,只见了高二嫂裹着衣裳要逃,有好事的将她一把逮住,三下五除二的,竟然是将一大鸡笼把她罩在了角落里,拿人看着。
这头兵荒马乱的,方家兄妹两个又接连发出那样的叫声,早前阿拾又在山里猎了大虫,一个个都下意识以为是村子里进了凶兽来,各家女人老人孩子都在村子里,也不知是何人招呼一声,原去地里的众人,扛着锄头镰刀又返回村子里来。
顾小碗她们也才到麦地里拔灯笼草,也不晓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反正先是听得村子里来了惨叫声,随后又见大家都抄起家伙往村子里去,只依稀听着有老虎进村。
那哪里还得了?顾三草带着大小满在家里呢!荣儿又在学堂里。
郭巧巧更是吓得不轻,如今已经过了孕吐期的她,也跟着下田来,当下听得这话,腿都吓软了,生怕女儿得个好歹。
大家不敢叫她跟着跑,留下又不放心,便喊了何穗穗扶着她慢慢往回走。
余下的人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村子里去了。
只是等顾小碗和周苗何麦香过了河,想抄小路回村子,却见上面的石坡上,东门莺莺坐在那里大喘气,显然也是跑得急了,话也说不上,只同她们三扬着手。
等几人顺着羊肠小道上来,东门莺莺已经先喘过气来了,“不必跑了,没得什么兽,好像是方小来动了胎气,现在到处找阿拾呢!”
“动胎气?她才几个月!”顾小碗喘着气,因跑得太快,这会儿腰都直不起,直接将锄头一扔,坐在旁边的酸浆草上。
何麦香跟周苗见此,也一屁股没形象地坐下去,说是四脚朝天也不夸张。
“谁晓得呢!早知道我便不跑了,还真以为村里进了大老虎来呢!”东门莺莺抱怨着,说不晓得是哪个乱传话的,害得满地的人都往村子里赶去。
顾小碗这会儿也缓过了些,“我便说嘛,真有猛兽靠近村子,老白早就得了消息,胡杨也会到处汪汪叫。”家里这牲口,都是十分通灵性的。
周苗与何麦香也是跟着埋怨了几句,又因急匆匆跑来,这会儿喉咙里干哑得难受,只徒手挖起屁股底下这一片酸浆草。
这酸浆草的根须,就像是小小的水晶萝卜一般,从土里挖出来,拿袖子一擦,就往嘴里塞,酸酸甜甜的,清凉解渴。
几人歇了一回,商议着还要不要回村里,或是返地里去,便见着何穗穗扶着郭巧巧了,只高声同她两个知会了一声,叫不要担心。
只是转头顾小碗又想起方家不讲理,要是那方小来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好歹,到时候还怨阿拾,怕是说不清。
因此不放心,“他们既是要找阿拾,咱回去。”总怕阿拾吃亏。
其实东门莺莺觉得,阿拾那样厉害的功夫,怎么可能吃亏么?但是见顾小碗着急担忧,也不点破,又想着爹娘师兄都回去了,自己也去看看热闹。
就是怎么也没想到,进了村子,发现各家各户,不管是家里的还是从地里赶来的,竟然不见半个人影,反而全都聚集到了高家那边去。
几人不禁面面相觑,“她动个胎气,这么严重的么?”全村人都跑去担心了?
本着事有反常必有妖的原理,几人眼神碰撞的瞬间,就达成了默契,朝着高家去。
不过终究没能靠近高家,就见着韩家母女的身影,只不过韩桐儿叫她娘揪着耳朵往回走,看她娘蠕动的嘴巴和面上愤怒的表情,分明也在责骂韩桐儿。
只是韩桐儿虽被骂被揪着耳朵,却一点都不委屈的样子,反而还露出一种让人觉得傻不拉几的笑容。
尤其是在看到顾小碗几人后,忽然就挣脱了她娘的手,朝着几人跑来,语气好不遗憾:“你们来晚了,这会没得好戏看了。”说着,只朝几人又靠近了几分,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不过,我没想到男人那东西长大了这样丑。”
然随着她这话说出口,她娘一巴掌就呼了过来,只差没哭天喊地,气急败坏地骂着,都快要急哭了:“你个死蹄子,半点不知羞,你以后要不要做人了?菩萨呀造孽啊,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肮玩意儿来了,什么都看,只会害了你的。”
她母女如此,顾小碗几人却是一脸懵,终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何故叫韩桐儿她娘如此生气。
偏她娘气急了,一把逮着她的耳朵,就往家里去,走时只叮嘱着顾小碗她们几个,“你们都是好好的姑娘家,莫要过去脏了眼睛,各自回家去吧。”
东门莺莺目送着离开的韩家母女,眼珠子滴溜溜地朝着高家方向转过去:“本来没那么好奇,韩婶子这么一说,我就越想知道那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