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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对顾小碗万分感激,虽觉得她可怕,是下毒的狠手,然这心却是好的,总比那洪月仗义千万倍了。
而且只要不与她有二心,什么好处没有?
有人这时候只后悔,那时候是瞎了眼睛,怎么想着就加入商队了?还不如就地跟着顾小碗做个跑腿呢!
好在这样的日子,不过两日,就得了芈婆子他们一行人回来的消息。
而且是好消息,她带人驾着船出去,一路跟着线索追,沿着海岸线飘了三天,在往北一处小渔村里,将人给截住了。
果然是团伙作案的,但也只有七八个人,原本就担心败露,所以那天晚上早就往他们井水里下了毒的,后来发现明淮后,更是着急,连像样的货单子都没好好准备。
谁料想洪月是真蠢,看都不仔细看,竟然就真当是谭小姐的嫁妆。
而这一伙人虽是惯犯,但这样的泼天富贵还是头一次得,到底是心慌,乘船逃了后,紧接着又要按功劳分钱。
谭小姐自是要大头,其他暗处的人不同意,起了纷争,故而在那渔村里耽搁了下来。
才叫芈婆子他们给逮住的,虽说也有些江湖手段,但自不是芈婆子他们这些战场上下来的对手,很容易就将银钱抢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院子却易了主,于是赶紧往顾小碗这头来,果真见一帮兄弟歇在这一处里。
顾小碗听闻她回来了,也忙迎出来,只见芈婆子这几日里一路顶着海风追人,那脸色满是冻裂的疮口,也是敲得很心疼,忙拿了药来给她涂抹着。
芈婆子却不在乎,高*兴地说道:“别说这点伤,银钱能追回来,就是去了半条命也值得了。”一时抹了药,忙将各路兄弟都喊来,将他们各自被偷盗走的银钱分发下去,又拿出原本洪月的银票匣子和珠宝箱,齐齐摆在顾小碗家这并不算宽敞的院子里。
人一多,好似倒也不是这么累了,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瞧着院子中央摆放着的钱财,也不知芈婆子是个什么打算的。
更有人担心她要归还去给那洪月,那还不得叫洪月再给人骗走或是再输了去?
于是忙站出来道:“芈大娘,这些钱您要做何打算?”
芈婆子心下却已是有了成算,只朝黑压压的众人扫视了一圈,“先将借我小姨奶的这边的银钱还了。”说罢,当即就喊了人拿账单来,除了早前宴席的报官打点的等,还有顾小碗给他们租船打听消息的种种,翻倍还了。
这是该的,众人连称是,有借有还才是个规矩。
顾小碗那里也没推辞大大方方拿了手里,这时候只听芈婆子又说:“这些个钱,不说是我们拼命现在从骗子手里去追回来的,便是从前这些银钱的来路,本也是咱们大家伙早前共同得来的,本就不该属他一个人。”
这话一说,大伙儿眼睛都亮堂起来,一个个满怀期待,只觉得她万分公正的,哪里还当那洪月做什么大当家?
然后便听芈婆子继续说,“我现在有两个打算,只凭着兄弟们来做主。”
众人一听,只催促她快说。
她当即便道:“一来,是这商队继续,只是大当家行事堪忧,又不得一点担当,银钱叫人骗了去,他不去想着找回来,就一味的喝酒买醉,连最后将咱们落脚的院子都给抵押了出去。”
这话才说到此处,就有人愤怒地打断:“是他不仁义在先,咱们又何必继续敬着他?夜龙郡本就冷,如今又是这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他不顾咱们的死活,就图自己一时快活,倘若不是顾小姐这里出手相助,这夜里鼻涕流子都能结冰,我们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于是立即就有人附和,“正是这样,我便是同他一起从合月城来的,只是一路走来,他虽也有些功劳,但大部份时候还是仪仗顾小姐那头。”也不知从何晓得的,这人看了顾小碗一眼,继续说:“他后来肯分咱们些钱财,还是顾小姐开了口,不然就依照他这个自私自利的性子,哪里肯给咱们半分?”
芈婆子听着众人这话,眼看着他们对洪月心中都不满不喜,便抬起手来,示意大家冷静些,“他如今也算是落了个下场。只不过我有一话,这些钱财他倘若肯跟我们出海去追,那当仍旧是他的,可他不闻不问,如今找回来了,我们也是有私心的,不愿意再白送他手里去。所以商队若是继续,我也不愿意叫他做咱的当家了。”
芈婆子的打算很明确,商队倘若继续,银钱就是公帐,存到钱庄里去,大家再举荐些有处事能力的能人出来,打几枚章子,到时候商队要支钱,便几人一同盖了章子,才能拿钱。
这样能保证钱财不会独属一人所有,姑且算得上公允两字。
而继续撑着这商队场子,主要是他们这些弟兄多,又几乎都没了亲戚,有商队在自己干,算上有个正经活计,怎么都好过出去给别人做工要好。
当然,倘若大家不愿意,这银钱自是按功劳给分出去,各人拿自己的,从此后山高水远过自己的日子。
这让不少人都有些心动,想着这许多银钱,拿了去找个地方娶妻落户,安家立业,轻而易举的。
便有人举手,想要分了银钱。
芈婆子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场面,当下就开口,叫他们要拿钱走的站到左边,当下零钱签字画押。
顾小碗在一头看到,只见上来领钱的众人说着自己的各种功劳,只往大了说,却不料芈婆子竟是好记性,清楚地记得每一桩,那时候有哪些人,如此那些谎报的,到是闹了个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