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最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寒风刮过,寒意刺骨。
原来已经到了冬天。
林魏然忽然扬手拨开了王正安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缓声道:“王相,一切事情尚未有定论,不要再轻举妄动。”
王正安的瞳孔陡然缩进,干枯的手在半空中有片刻僵硬,但旋即便恢复了寻常神色,甚至眯了眯眼,“你在警告我?”
林魏然垂下手,从喉间挤出一声低笑,不知嘲讽还是苍凉:“不敢。只是告诉王相,像之前那种跟着傅氏添油加醋的举动,还是不要再做了。”
“我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不是吗?”
他抬眼看王正安,清亮的黑眸眼底一片漠然。
绛紫的官袍在烈风之中划过一道弧度,然后消失在朱雀大街的尽头。
林魏然来到郑家门口时,偏巧就看见了公主府的轿子离开。车帘摇摇晃晃,却将车内人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究竟是谁。
但驾车的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警惕地回头看一眼,正巧就对上了林魏然的目光。
“钱其。”车内人敲了敲车壁,传出平淡的声音,“走罢,不用再看了。”
“是公主。”
林魏然收回眼神,心底清楚除了杨灵允,再没人能让钱其这个禁军头头亲自驾车了。
旋即,他便收拾起所有神色,叩开了郑家的大门。
郑虔态度很不好,一副很不欢迎又碍于官职不得不让林魏然进门的态度。
这也能理解,毕竟林魏然数月之前才当众驳了郑家的面子。所以如今郑家连杯热茶都没给林魏然送上来,偏厅之内,只有郑虔和林魏然相对而坐。
林魏然也不在意,转着手中的玉扳指,语气温和,娓娓道来:“我此次前来,是看看郑将军。毕竟冬至的祭天,还需郑将军多费心。”
郑虔冷淡道:“本官自会悉心保护陛下与公主的安全。”
林魏然笑了笑:“只是不知郑将军手上人够不够,毕竟这是在长安,需不需再拨些禁军给郑将军?”
“不必,”郑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个方坛,当初公主殿下开恩,允我的副将带着人入京,那些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足够把整个方坛守得严严实实。”
他到底是武夫,一根筋,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
林魏然垂眸看看手上的玉扳指,轻声笑了:“如此,便要劳烦郑将军了。”
话题结束了,但林魏然仿佛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在郑虔不耐地拧起眉头准备下逐客令时,林魏然又开口了——
“郑将军,其实我最近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事。长安最大的寒食供货商成百万,曾在东南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不知你认不认识他?”
郑虔的手有片刻收紧。但下一刻,他便冷声道:“东南人口不计其数,我难道会全部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