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自已的亲生孩子,与旁人亲近,哪个当娘的能接受?”
这谣言是皇后和年世兰想要的,所以也没必要纠正。
聪明的,譬如熹嫔、莞嫔,他们的娘家都是参过年家的,明面上与年家对立,趁机立场不明地说两句,既合情理,又能叫这流言愈发真实。
当然,也有不那么聪明的。
祺贵人瓜尔佳氏惯会见缝插针地巴结,“嫔妾素日在家,便是最爱热闹的,还好这后宫有皇贵妃娘娘在,否则嫔妾只身一人、还要受人委屈……”
她看了眼熹嫔,可怜兮兮道:“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好熟悉的一段话。
年世兰啧了一声:【瓜六这个蠢货,怕是要胡言乱语。】
“一点委屈而已~便是皇上也不可能万事顺遂,更何况是你。”
祺贵人脑袋一歪,得了一句话似得了宝贝,欢欢喜喜道:“有娘娘指点宽慰,嫔妾心里暖和多了。”
自作多情!
安陵容以茶杯做掩,白了祺贵人一眼:听不出娘娘在嫌弃她吗?
“嫔妾家里有两个庶……”
年世兰直接打断:“好了!听戏就听戏!哪来那么多话?”
祺贵人一脸懵:全然不知自已那句话惹恼了皇贵妃。
欣贵人瞧着祺贵人马屁拍到马腿上,立时便道:“祺贵人素日便伶牙俐齿,从来只有你给旁人委屈受、旁人何曾给过你委屈受呀?”
打从祺贵人入宫,沈眉庄便是瞧不上她的,闻言,朝欣贵人投去赞许的一眼。
欣贵人小声补了一句,“我就瞧不上她那谄媚的样儿。”
自从来了圆明园,这瓜六仗着四宜书院离吟风殿近,日日早起过去伺候娘娘梳洗,安陵容早瞧不惯她了。
此刻也不咸不淡补了一句:
“不看僧面看佛面,祺贵人颇得皇贵妃娘娘喜爱,谁敢不知好歹叫贵人受委屈,岂不是拂了皇贵妃娘娘的颜面?”
一个死了爹的贵人,还敢呛自已?
祺贵人毫不客气瞪了安陵容一眼。
“就是~巴结也就罢了,还要暗戳戳挑拨。”欣贵人朝她翻了个白眼,“怕是有人,故意叫后宫不宁呢。”
祺贵人忙解释,“娘娘,嫔妾没……”
“周宁海~”年世兰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再点一出《劝善金科》、一出《瑶台》。”
这是故意抢了先、却有意为自已点了两出戏?
皇后仔细回忆,方才祺贵人似乎是要说……庶出?
皇贵妃没来由的生气,是想到本宫那不受宠的庶出身份,怕瓜六当众说出来,刺痛本宫,特意打断的?
可她从前不是也说过,庶出又如何?
本宫照样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满堂宾客再尊贵,个个都是嫡出又怎样?还不是要跪在本宫脚下、尊本宫一声皇后娘娘?
何况,本宫若真是那样小气的人,凭她当年左一句庶女、右一句老妇,早暗中给她下了无数回砒霜,哪里还能与她和睦相处、一起抚养弘昭和曦朝?
年世兰将册子递到皇后桌上,“余下的皇后点吧。”
“公主年幼看不懂、但喜欢热闹,本宫记得有一出极好的《鼎峙春秋》,讲的是三国志的故事,等会儿她来了,便开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