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曾这样亲密的唤过她的名字,即便落笔了无数遍。
即便卿宁对于这方面,比之寻常女子更加大方洒脱。
他心下欢喜,却总也不敢真正离她那样近……
旁人的哭声求救声,他此刻都已经听不见了一般。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逃离了火海,可她……
却再也不能从满枝醉花的院落,淡淡的走出来了……
“统领……”
在前面负责拦住徐然的几个近卫军都不忍再看下来,有些为难的回头看范兴。
粗鲁的动作撕破了他的衣衫,几名壮汉几乎只能是用体型上的优势,强行将他压住。
徐然咬着牙,奋力挣脱着。
“范兴,我要去救她啊!她不会死的……”
他一遍遍同自己这样说着。
她是陆卿宁啊!
那么多次都可以逃出生天,安然无恙的陆卿宁!
“她一定还活着的!”
他近乎执拗的确定着。
范兴却再也看不下去,一把将他从几名近卫军的钳制中拽了出来。
“你看看!徐然你自己看看!”
范兴的情绪显然也有些失控。
“这么大的火,什么都烧没了!谁进去不是送死!”
陆府这些人,救了又有什么用?
连陆梁桦都是假的,难道这些人还能真的哪里去。
一事牵连满门,救了之后,也不过是从陆府的大火换成了断头台。
他又何必费自己弟兄的姓名,去救这些无用之人。
只有……
只有清心阁的这一位,可真是麻烦了。
“徐大人,你就是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徐老夫人,想想公主吧!”
如果,到了这会儿。
他们这些人,还看不出这徐侍郎的心思。
那也真的是眼瞎了。
可就算殉情也得有个名分不是?
徐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进去了,留下的一大推乱摊子,要谁来收拾?
徐然望着那早已分辨不清的阁楼,目光几近呆滞。
他总有这样那样的包袱,从不能真正放下一切为她做些什么。
范兴见他不再死命挣扎,渐渐放开了紧拽着他的衣襟。
好半响才道:“过去了……就好了。”
人总有一死,或早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