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进了一处小院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屋檐下随风飘荡的灯笼。
张贺肩上背着人不方便,用脚轻轻推了房门进去。
接着浅淡月光,摩挲着入内,将她轻轻放在榻上。
此刻动作不知比说话的语气,轻缓了多少。
火折子“呲”的一声,点亮了屋内的光线。
张贺移了灯盏过去,尚未去看伤口,先看见了她面色血色大失。
这姑娘也是厉害,伤成这样,还有那么足的中气说风凉话。
知影被那忽然亮起的火色,晃了眼睛,下意识就去探自己腿上的伤口。
张贺的药箱就放在床头,这是必是长风侯府给他安排的房间无疑。
当下也不客气,开了药箱,取出伤药就这么往伤口倒去。
张贺见状,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
面上表情便不禁又黑了几分,“你以前就这么治伤的?”
作为一个大夫,作为一个有强迫症的合格大夫。
看见这么潦草任性的动作,真是半点也不能忍!
知影却觉得这人是不舍这样滥用,在烛光下看他。
很是不悦道:“不过是瓶伤药,赶明儿我还你十瓶八瓶便是!”
容王府的影卫自然是不缺这点银两的。
相看两生厌,好像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张贺脸色又黑了黑,终究没有再同她说话的打算。
只是快速,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
暂时让她酸软无力,取过了药箱里的特制剪子。
银晃晃的,在烛光下有些森然冷意。
“你这人……”忒记仇!
知影这一句话还没有出口气。
张贺手上的剪子,已经将她腿处被血染透的布料剪了下来。
轻飘飘落在地上,张贺紧蹙的眉头便没有再舒展开过。
这一处伤几可见骨,若是再深一些,这人也就算了废了。
冷飕飕的风吹在伤处,知影一时咬紧了牙关。
也不知是疼得还是恼的。
她虽手下亡魂无数,却到底还是个姑娘家。
而且是个顶顶正常不过的姑娘家。
从来没想过会被一个半点不懂武功的大夫,放倒在榻上,酸软无力动弹不得?
“怎么伤的?”
他开口问道。
着实是个尽职尽责的大夫。
知影沉默了一会儿,这话还真是不好答。
屋里半响没有了声响。
忽然听见“啊”的一声,凄厉的喊到一半。
便又硬生生止住了,此刻入了夜,四周的都安静的很。
便又恶狠狠的看向了动手的那人,烈酒浇在伤处,疼痛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