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傅家金贵的孙子,联系上傅家很容易,傅老夫人会对你有求必应的,这应该是我作为你的妈妈,要求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时津怔愣,面前的妈妈看上去……好陌生。
褪去那层印象中身为母亲的严格,眸光中尽是毫不掩饰的野心与攻击性。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时津生出种直觉,过往的相处大概皆是假象,从这刻开始,才是妈妈最真实的模样。
几天过去。
时晴没有等到傅以川,等到了他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的人不语,连主动和她说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
“傅以川。”时晴喊他的名字,是陈述句的口吻:“买凶杀人,这是你给我定的罪名吗。”
那日包厢内,傅以川曾说过,那是时晴最后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不是我给你定下,你自已做过的事情自已心里清楚,没人冤枉你,如今的下场是你应得。”男人声音无情至极。
“……说的没错。”时晴握住电话的手收紧泛白,旋即她轻笑一声,并不辩驳,反而饶有兴趣地忽然问道:“傅以川,你为了给我教训,让杀手自首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他杀的人是谁?”
“与我无关。”
“不,与你有关,怎么会与你无关呢。”
不知想到什么,时晴心头涌上抹畅快,笑得愈发欢,带着隐隐癫狂的低语。
“毕竟,那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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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追溯十几年。
海城的傅家远不及现在地位显赫。
那时的傅家大公子即傅以川的父亲因生意场上的事一直被对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家仗着家里权势明里暗里给傅家使了不少绊子。
而这种绊子不仅仅体现在大人之间,也体现在了小辈们身上。
那年傅以川十五岁。
叔叔正值上升敏感期,父亲经常在他耳边嘱咐,让人三分,自宽一分。
傅以川清楚家里状况,明白不能给叔叔增添麻烦,时刻记着父亲的话,能忍则忍,尽自已最大限度去避免冲突。
可到底是个孩子,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在自已的储物柜被多次故意浇湿,加上对方恶语相向,傅以川不堪忍受,抬手就照着对方的脸挥出一拳。
“你、你给我等着!”男生狼狈摔倒在地,惊恐捂住涌血的鼻孔,然后恶狠狠放言:“我要告诉我舅舅!”
于是那个周末,傅以川就被叔叔和爸妈领着,一家人上门赔礼致歉。
傅以川咬牙鞠躬道了歉。
男生的舅舅高叔叔好几级,斥责叔叔家教无方,而男生也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跟着阴阳怪气,出言讽刺,许多话失去分寸,简直是踩到人脸上来了。
叔叔和父母照单全收,仍旧笑脸相迎。
长辈们的委曲求全让傅以川心里很不是滋味,十分难受。
这场煎熬的赔罪终于结束。
一踏出门的傅以川再也绷不住,疾步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