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一月之期的最后一日。
傍晚,她收拾好了包裹,坐在椅子上等他。
纪修姗姗来迟,进了门,见到她和包裹怔了一下,站在原地轻讽:“你连东西都收拾好了?”
楚楚急忙站起,奔到他面前:“公子,明日何时出发?”
纪修无视了这个问题,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沉:“明日都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楚楚垂下眼眸:“多谢公子这些时日的照顾,多谢公子救我,送我回家。”
纪修猛然笑了起来,笑声寒冷夹杂苦涩,震得她的心一颤一颤。
良久,他停了下来,面容恢复平静。
纪修拉着她的手,走到椅子前坐下:“楚楚,给你看样东西,你再决定不迟。”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簪递给她。
楚楚接过,这个木簪做工粗糙,样式简陋,可它是秋姐姐的簪子。
“秋姐姐?”楚楚紧紧握住簪子,看向纪修:“公子为什么会有秋姐姐的簪子?”
纪修靠着椅背,姿态闲适:“之前听你说过军伎营,所以我前几日到那看了看。情况确实不好,秋娘病重,好像,快死了。”
楚楚扑通一声,跪在椅子边,抱着纪修的腿:“公子,救救她吧。”
纪修不为所动,也没看她:“可我看你着急走,也不怎么关心军伎营的那些女人,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楚楚眼眶一下红了:“公子要怎么才肯救她,才肯改变军伎营的规矩?”
纪修挑起她肩侧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细捻:“我说过,要看你侍奉得如何。可惜你要走了,没机会了。”
楚楚大恸。
借口,都是借口!
以往无论她怎样讨好,纪修都不肯松口。
如今只是用秋姐姐要挟她留下,用军伎营当幌子,让她继续委身于他。
纪修根本没打算放她走!
她被骗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再相信他?
楚楚抬头看向纪修:“你不会的,你一直在骗我!”
纪修放下她的发丝,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睥睨着她:“其实你现在生了孩子,不比以前。
可能过不了多久,很快我对你身体没兴趣了,自然会赶你走。
到时看在你服侍过我的份上,我便给你一个恩典,改变军伎营的规矩。
至于秋娘,楚楚,你今晚的表现,就可以决定她有没有大夫。”
楚楚伏在地上哀泣。
为什么要这么逼她?
纪修每次给她的出口,到最后,她都会发现是死路一条。
秋姐姐也许根本没重病,可看纪修铁了心要留下她的样子,万一她执意走了,会不会牵连秋姐姐和军伎营的其他女子?
就这样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她做不到。
她该怎么办?她难道要永远被困在此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