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间,他温柔地将楚楚放下,拔出她身上的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他要自刎!
白思若见状立即施灵力,止住他的动作,萧惟然则旋身抬脚一踢,将纪修手中的剑踢出。剑飞出草屋,消失不见。
白思若收回灵力,瞪着纪修发火:“孩子你不管了?”
虽然她看不惯纪修,但她更不想让楚楚的孩子才刚两个月,就没了娘又没爹。
纪修面色苍白,眼如失明,空洞地毫无神彩:
“对,阿铎。阿铎还在家呢。”
他又抱起楚楚,抚摸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对她说:“楚楚,儿子在家等着我们呢,我们回家。”
纪修拉起旁边木板床上,楚楚散落的衣服,给她一件件细心穿好,然后抱起她朝屋外走去。
草屋外依旧大雪弥漫,纪修抱着楚楚一步步踏入冰冷的纯白世界,背影萧索寂寥,犹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无边无际,深不见底,找不到希望的岸,只能孤独漂泊着,等待被风浪无情地淹没。
纪修走了二十余步,突然腿一软跪到了雪地里,他怀中,楚楚大红斗篷的帽子掉了下来,乌黑的发丝随风乱舞。
往昔吝啬给予的倾慕和爱意,到今无人可予,只能任它在心中,逐渐腐烂。
白思若看不到纪修的表情,仅看到他抱着楚楚跪在雪地的背影。
也没有声音,但她感到一股巨大的悲伤向她席卷而来,险些冲倒她。
萧惟然及时扶住她:“阿若,我们走吧。”
“好”白思若收好楚楚给她的手绳,和萧惟然上马离开。
朝荆化城走了一段,白思若忍不住回头,看到纪修仍跪在哪儿,旁边他的侍卫武七牵着马车,在旁边等待。
可纪修没有要起的迹象。
一个时辰后,中午。
白思若和萧惟然进了荆化城,城内张灯结彩,准备过年。
但一想到这么多的热闹喜庆,跟楚楚没有半点关系,她也没心思逛了,直接找了客栈歇下。
吃过客栈送来的饭后,二人围坐在火炉边聊天。
白思若把从有情环中看到的,楚楚的事大概说给萧惟然。
她烤着火,有些想不通,便问对面的萧惟然:“阿然,你说徐望为什么那么对楚楚?
明明是他的错,他遗弃楚楚,让她被东照军掳去。
明明楚楚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他为什么还要责怪她,赶走她,逼死她?”
萧惟然用铁钳拨了拨炉内的炭,面色沉峻:
“因为徐望不肯接受自己的损失,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
女儿对他来说,是奴隶和财产,一旦失去所谓的‘贞洁’,就不能嫁人为父亲创造价值,对他没用了,徐望自然生气。
至于女儿受到了伤害,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受损的利益。
而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财产,直接昭示着他的无能。
人们会轻鄙楚楚,也会蔑视徐望这个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