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静等。
萧惟然观察周围,发现旁边书案上有一个卷轴,放在一个打开的锦盒里。
他感觉有些奇怪。
不用便收起来放好,用便拿出来。
为何卷轴放在锦盒里,却没盖上,也不拿出?
好像经常要看,却不忍它沾灰磨损的样子。
萧惟然走近书案,取出卷轴慢慢展开,是一幅画像。
朗玥的画像。
白衣红裙行走于林径,捧蔷薇嫣然而笑。
鲜活得几乎要从画里跃出。
他怀里也有一幅朗玥的画像,仅用墨笔描出大致轮廓,与眼前这幅实在没法比。
景曜画的?
萧惟然去找落款,果然在画左下角发现景曜的印章,并且名字上方还有两句话:
“
寒夜孤行,朗月相照,清辉为衣,素光呈明,
始知月色暖人。
金殿高坐,旧憾难平,琳琅满怀,宝珠不再,
终觉景已非景。”
尚不及思索其意,殿外传来脚步声,萧惟然赶紧把画放回去,躲进帷幔后。
“你们都退下。”
景曜声音一出,身后跟着的内侍皆恭谨退去:
“是,陛下。”
大殿门关上,萧惟然屏住呼吸,然而下一瞬
一个扳指凌空飞来,直冲他所在。
“谁?”景曜声音冷厉,步伐却不紧不慢。
萧惟然侧身避开扳指。既然被发现,也没必要躲了。
他从帷幔后走出:“景曜,好久不见。”
景曜一身深绛帝袍,不怒自威,他脚步顿住,眼神一凌:“萧惟然?”
“是我”萧惟然走到他面前:“我来找你取回从甜果之力。”
近距离看景曜,才发现他变老了。
不是皮相上的老,景曜有从甜果之力,且才过去五年,如今也就二十五,正当盛年。
是神态上的疲惫,气质上的颓漠,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枯败老树,荒野沉潭的暮气。
以往寒冷锋利,令人畏惧的攻击性转淡,多了一些自生自灭,听天由命的无望。
他想起打听来的消息。
景曜当初逼宫上位,手段血腥狠辣,引得朝中轩然大波,非议盈天。
明眼人都知道,景暄身亡,皇贵妃病逝,宏光帝退位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宏光帝仅退位一年,便患‘急病’驾崩。
如此残忍无情的作风,令官员无不惶惶自危,满腹怨怒。
再加上景曜子嗣单薄,只有皇后所出一子,大统不稳,东照各方异心滋生,左右观望,伺机图谋。
两年前也曾有过一次选秀,除了几个大臣的女儿,其余入选的长相颇为相似,然而没有一个得宠,一个月后都被景曜冷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