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人是谁?
不该留的又留了……
那么,不该留的人又是谁?
贵妃寂寞……
嘉妃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到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陛下要用她斗贵妃!
想通这一切,她的头脑顷刻间,豁然开朗。
什么忘了,托词而已。
陛下难道是要让自己斗倒了贵妃吗?
原本后宫众人的面孔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皇后沈静若,德妃,宁嫔……
除了病故的,离宫的,如今高位的嫔妃,也就剩她和贵妃了。
斗鸡比赛已经到了最后的决赛了?
宁妃再次想到陛下迁都,先帝先祖的皇陵都在陪都的郊外,便是皇后沈静若也葬入了皇陵。
可陛下迁了都,又重新让人在现都临潼的郊外,修建皇陵……
那他若是百年故去了。
后宫妃嫔让他撵的,如今没剩下几个了。
他的用意是为何?百年之后……
同他一同合葬的人,会是谁……
拨开层层的动作,只看最后可能导致的结果,那么为了掩饰他动机的所有的烟雾弹,也就烟消云散了。
嘉妃不可置信地站住了脚,扭头看向勤政殿的方向。
疯了,陛下是真的疯了,如此大费周章,便是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嘛?
只为与一人长相厮守?
竟能如此不疾不徐,不动声色地安排布局。
嘉妃坐上銮驾,内心不由得极为佩服。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隐忍多年,本就是陛下最后能成功登顶的关键所在。
嘉妃想透彻之后,看着灯下的宫墙,斑驳的漆落。
低声叹道:“既然陛下想凭风借力,那本宫何妨送他一片青云!”
一阵风将屋内的窗户吹开了,奏折被吹开,褶皱长长展开,密密麻麻全是歌功颂德。
是连庚希上来的请安折,看起来亲昵如常,言辞恳切,姿态摆得极低。
南宫烨低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住幽深似海的双眸,让人辨不出真实情绪。
他手指在奏折上敲了敲,一双手指慢条斯理地将奏折一点点合起,放到了一旁。
陈桔此时再次过来,岁数大了,他步子有些蹒跚,向来不紧不慢的步伐此时走得有些急切。
他将托盘上的东西恭敬地递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案边。
南宫烨侧头,瞥见了包袱,伸手拿过来,解开了结。
包裹得厚实的油纸里,厚厚的一沓锦衣卫上来的密函。
为首的,是朝中重臣的消息,南宫烨简略扫过,东部沿海出现了天理教……
他手指点了点,脑中似有决断,他放到了一旁,又随手拿起了几封,里面的则是朝中重臣僭越的一些密折,林林种种,各式各样。
有私德不休,扒灰儿媳的。有酒后狂言,不敬圣上的。
也有孝期宴请宾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