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当着商仲卿的面说这些,不把他打出翔,才怪。
许是酒壮熊人胆,他借着酒劲索性就直白地说了出来。
原本笑着的商仲卿,闻言,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旁人可以取笑她是女人可以,她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她听得多了,早已习惯。
可亲近之人不行。
这个世上,能伤到自己的,唯有亲近之人,他们无意识的话语,往往有时候便是最凌厉的箭,直往心口扎。
她嘴角绷直,刚想上前,便听云霁道:“女人,嗝——”
“女人,要跟让你开怀大笑的人在一起,我能!”说着,他猛地拍着胸脯,用力过猛,险些把自己绊倒。
他身子晃了晃,双手却扒着马鞍,身子摇晃着死劲白咧地要往马上攀。
边攀还边小声嘀咕道:“女、女人,不要想、不要想让你伤心难过的男人……他,他连让你笑都做不到,狗屁!”
说到最后,索性喊了出来:“想他也是无用!”
高头大马没有擎凳,他再次脚下腾空,滑了下来。
商仲卿看着他认真执着的样子,端正了脸色。
她将尾指放入口中,一声口哨在夜幕中响起,一个黑影奔驰而来。正是她的坐骑,逐浪。
马儿没等停下,商仲卿一个飞身潇洒利落地上马,在空中只留有一道残影,下一瞬再一眨眼,她人已经高高端坐在马上了。
云霁看了看软脚虾一样上不去马的自己,再看了一眼马上端坐的商仲卿。
伸出手胡乱地将脸揉了又揉:“妈的,总是这么英姿飒爽。”
商仲卿肩背挺直,方才还是失意姑娘,人坐在马上,气势瞬间变了。
但见她手挽缰绳,双脚轻磕了下马肚。
踢嗒踢嗒,逐浪缓缓走到了云霁面前,逐浪是匹黑马,格外的有灵性。
澄明的大眼睛看着云霁。
云霁与他对视一眼,抬手本想摸摸他,又怕被吐口水。
于是道:“虽然你在夜色里,黑的找不到,但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喜欢我。”
逐浪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微微偏过了头。
一只手陡然出现在了云霁面前:“上来!”
云霁抬头看着商仲卿,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般都是街头恶霸调戏良家女子,为何到了他这儿,总有种男女戏本拿错了的感觉。
云霁借着酒劲抬头问道:“咱俩成亲,是你娶我,还是我入赘?”
商仲卿认真听了听:“随你。”好像没区别。
云霁咧嘴一笑,拉着商仲卿的手,一脚踩上马蹬,上了两次,终于上了马。
“坐好了,去哪?”商仲卿问。
一般京城半夜会关闭城门,可今夜例外,城门今夜不关。
“京外,断龙山。”
他话音刚落,马儿已经窜了出去,逐浪在夜里不但看不到,速度也快如闪电,云霁搂着商仲卿的腰,才能不被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