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宫中的幽翼明知道公主被毒晕抬进去,也只是将消息传递给容北书,而不是半路出面救下公主的原因。
因为他们不能暴露。
做暗探的,身份暴露的那一日,就是他们每年的忌日。
容北书作为辟鸾阁阁主,阁中的众人都不知晓他面具之下的身份,也就只有陆川和后来培养的暗影知道。
那些暗影名唤子时,和陆川一样绝对忠诚于容北书,也正是他们负责暗中保护容长洲。
不过他们毕竟不是死士,容北书也不曾按死士的标准培养他们,也从未让他们出面执行过暗杀任务。
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暗中保护,就像子时夜里的影子一样,一直隐在暗处,只有必要时和容北书召唤时才会出现。
容北书站在窗前,清冷的风吹散了他额间发丝,也许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容北书不禁咳了起来。
陆川急忙拿起一旁的披风披在他身上,担忧道:“阁主在寒池泡了一炷香,定是得了风寒”
“无妨”
他声音微哑,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
他缓缓抬起手覆上肩膀,修长的手指渐渐收紧,感受到一阵闷痛后,深深呼了口气。
沉默了片晌,他缓缓睁开眼,泛着杀气的眸里浮上层层冷硬的之色:“去查,毒是哪儿来的,宫里的那些死人去哪儿了,还有”
容北书慢慢转身看向陆川,一字一句道:“谢衍豢养的死士在哪儿”
触到容北书目光的那一刹,陆川下意识地颤了颤,小心翼翼地问:“阁主找那些死士做什么?”
容北书一侧唇角微勾,眼底闪过几分动人心魄的戾气:“谢衍不是喜欢下毒吗?我要让他一夜之间,没有死士”
容北书不会让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暴露,但是从今日起,他也不会再隐在暗处,更不会再躲着了。
辟鸾阁阁主的身份固然震撼,但是容北书三个字,照样能在朝中掀起惊涛骇浪。
过去,他们只知容氏嫡子容长洲旷世奇才,满腹经纶,然而从现在起,他们就要知道容氏庶子容北书,那个被他们看不起的卑贱的面首是如何疯魔狠毒,不择手段,令人闻名丧胆。
晚秋的夜晚寂静而宁谧,漫天的星斗洒下银辉,犹如点缀在黑幕上的珍珠,秋风吹过,带来了阵阵冷意。
陆川得令退下,而容北书站在窗前吹着冷风。
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不禁回想起下午寒池里,墨玖安那双勾人的眼睛。
她就像一只磨人的小猫,撩的他频频失控,明明中毒的是她,反而容北书更像是毒入骨髓,冰冷的寒池丝毫压不住他体内反复被她激起的热浪。
容北书垂下长睫,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触上唇瓣,找到被她咬出的几个伤痕,轻轻抚摸,喉咙深处渗出一声低笑。
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掀起层层温柔涟漪,呢喃自语:“牙口还挺好”
在她最后一次主动亲吻时,容北书差点沦陷。
他拼尽全力抓住仅剩的那一丝理智将她弄晕,可还是忍不住拥紧她,最后一次深闻她的味道,还鬼使神差般亲了她颈窝。
他不该趁人之危。
在那一刻,容北书内心倏尔涌上一股自责与懊悔,他猛地惊醒,立即抱着她走出了寒池。
沐辞和悦焉到来后,子时和他汇报了暗中跟踪的那些人,容北书便吩咐他们层层守卫,而他自己也没走远。
这一路上,容北书的注意力全放在墨玖安身上,竟没注意到他们出宫起就有人暗中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