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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便那么抱着吴邪,一会儿像是抱着个火炉,一会儿像是抱着深海的冰块。到后来张启山把吴邪完全扛在肩上,在浴缸周遭放了几个火盆。
肩上的温度烫了,张启山就带着吴邪进水不断放冰;冻了就托出水面让温度迅速自然回升。
白发儿和玺白两个人早先就已经知道张启山预备的地方,在不远的二道门边儿守着。若没有异常,她们便不会出现,就像是今晚没有来过一样。
吴邪犹如进了冰火地狱折腾了一日一夜,体温终于维持在四十五度左右。张启山又把吴邪放进水里,脚下一个打滑跟着坐在浴缸里,好在吴邪似乎并未感受到。
张启山伸着手去触摸浴缸中间的底部时一惊,抓起一小把冰冷珠润的鳞片。他这才发现吴邪鱼尾背面的鳞片从尾椎骨的位置开始脱落。
吴邪的唇在这个时候也跟着抿在一起,眉头无法舒展的开始在水里吐着泡泡带着一丝一丝飘起来的粉红色。
当年张启山升C,吴邪为了给张启山降温做了冰鱼儿被烫掉了一些鳞片,那半月一样的伤痕足足养了一个虚空周期才好。
而这个时候张启山只能亲眼看着吴邪尾巴上所有流光溢彩的鳞片纷纷炸起再掉落。整个浴缸被逐渐晕成粉色、染成红色、逐渐变成深红。
张启山咬着后槽牙,几次都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却无法真的将目光从吴邪痛苦的表情上移开。
张启山的生命力还很充沛,可同生同命的爱人在受着苦。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伸着手尽可能轻柔的把吴邪捞出水里,让吴邪的头搭在他的肩上。
吴邪的手在这个时候下意识抓到张启山的手臂上。
张启山手臂一麻便知道是人鱼吴邪尖利的指甲扎了进去,像是布满毒素的指甲微端直接抠在他的臂骨上,疼进他的心里。
天空再次泛起鱼肚白。
吴邪抓着张启山的手开始放松慢慢滑到深红色的水中,张启山知道自己的双腿和腹部完全被吴邪脱落下来的鳞片给盖住了。他都不敢伸手去摸吴邪的鱼尾,因为那没有鳞片保护不断流血的滑嫩是他不可承受之触感。
张启山不断的擦着吴邪嘴角溢出的血,余光看到他自己的手臂,像是反应出来什么一样掐着吴邪的下巴。
“你给我张嘴,”张启山开口,这才发现声音低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一丝也无之前的磁性。
吴邪不知听到了还是没有,只是皱着眉嘴唇紧紧抿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鲜红色的液体。
张启山用力的掐着吴邪的下颚,“张嘴!!”
张启山喊了几次干脆低下头,完全没有任何色情意味用舌头舔着吴邪的嘴。
吴邪太熟悉张启山的味道了,嘴唇便不再紧紧合着,张启山找准时机一指就伸了进去,顺势把吴邪给拉得完全坐起来。他一拍吴邪的背,吴邪一口血夹杂着口腔出血的源头就喷进面前的血水里。
张启山不敢碰吴邪任何地方,只能用手臂虚虚的架着,撑住着坐倚的吴邪。
张启山手掌握着浴缸边儿深呼吸,连把浴缸一角给捏碎了都没有感觉。吴邪又呕了几下,这才脱力的躺回张启山怀里。
是不是每一段成长都这样疼痛;是不是每段成长即使有人陪伴、也要一个人扛着捱着是不是当一个人的疼痛变成两个人的感受时,爱就不可辩驳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