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师再想想。”
张鹤与李挚同时出声制止。
张鹤苦笑道:“刚刚还夸你,你说说看,这些人里嵇仁得罪不起,你家中长辈又能随意得罪了?还是那句话,虽说思路很对,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又拿什么去说服长辈动用家中关系帮你?”
“莫要打草惊蛇。”李挚言简意赅。
“是了。”裴璇玑一时热血上头,被阻拦后清醒了一些,“我不过才在异人寺做了几个月,家里哪里会信我。”
她对嵇仁说家里如何支持自己,是不是骗人的,裴璇玑自己心里清楚。
甫一想通,她颓然地坐了下来,喃喃道:“难道我们只能等吗?真相、若是得不到真相,就由得那些怪物作恶吗?”
张鹤与李挚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接话。
张鹤想说,其实他做了这么多年天师,很多案子也就无声无息的结了,并不是努力查案,就能得到真相。
但瞧着裴璇玑的模样,到底把话咽下去了。
一番谈话下来,已经月上树梢。
李挚害怕宝珠还未醒来,回院时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她。
只是他刚刚伸手想去推动房门,就听到床上传来了宝珠的声音。
“你去了这么久,你们都说了什么?”
宝珠醒来后,因为不想起床,任由油灯熄灭了,屋里黑洞洞的,她赖在床上发着呆,终于等到了李挚回来。
此时莫约是她活了两世最为脆弱的时候。
每天,身上每一寸筋脉都疼痛不已,因此被困在这间小院中无法自由行动,一切事物都要依赖李挚帮忙。
她对李挚的依赖从未如此强烈。
这种依赖无关乎情爱,只是若是最脆弱的时候,身旁能有熟悉的存在,多少能提供一二分安全感。
她选择性地遗忘了不久前自己曾立下的豪言壮志。
刚刚重生时,她说要离开李挚,再也不与他相见。
但此时李挚不过在她醒来的一刻钟内未曾出现,便让她焦虑不安。
听到李挚推开小院大门的那一刹,她低落心情顿时昂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