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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十亩地已经租下来了,总不能荒着。
而组建一个田庄,可不是红口白牙一说就能有的。
首先得经官,给佃户们落籍。这一关并不好过,上头没人很难办成。
这事姜舒月打算请印四帮忙,疏通的银子她来出。
现下已然入秋,天气转凉,落籍之后佃户们总要有地方住。
找地方盖房子,又是一桩大事。
姜舒月要建的是正规田庄,而不是奴役百姓的黑作坊,不可能让佃户们拖家带口住在窝棚里。
盖房子的钱,她可以垫付,将来分期从佃户的租子里抽头。
房子盖好之后,分发粮食让佃户一家过冬,还要分一些粮种给他们,预备明年春耕。
当然,这些也是分期付款,一律用之后的收成偿还。
姜舒月计划了一圈,自觉没有遗漏,那么眼下要做的,就是精心挑选出另外四户佃农。
“姑娘不怕银子搭出去,人跑了?”左宝树经过几个月的历练,已经从一个腼腆憨厚的农村少年,变成了姜舒月在种田方面的左膀右臂,人比从前自信许多,也变得乐于思考了。
姜舒月看他一眼,赞许地点点头,还是反驳道:“灾民能有一口吃的,都算好了,我租给他们田地,垫钱给他们盖房子、发粮食和种子,怕是有人发路费让他们回家,他们都不会走的。”
顿了顿又道:“再说户籍已然落下,人和田庄绑在一起,能往哪儿跑?”
左宝树受教,含笑道:“姑娘说着狠话,却做着最善的事。”
灾年,很多乡绅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姑娘偏偏反其道行之,建田庄,收容灾民。
虽然田庄不大,收容的灾民不多,但姑娘肯这样做,已然难能可贵。
原以为要等初十才能见着印四,没想到还能在路上遇见。
姜舒月觉得,自己和印四是有些缘分在的。
今天又是想嫁给他的一天。
事实证明,姜舒月眼光不错。
建田庄的事,她与身边的人说,常妈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冯巧儿不感兴趣,左小丫比常妈妈担心的还多,佃户们都听她的,盲目跟风,只她的小徒弟左宝树支持她,并且积极出谋划策。
左宝树种田是一把好手,奈何读书少,年纪不大见识也有限,态度是积极的,却总也说不到点子上。
印四就不一样了,他不但能给出切实可行的建议,还能帮忙落地。
“山里不太平,不用你到处跑,挑人和落户的事交给我。”印四下马,站在牛车前认真听完她的想法,指出几处漏洞,然后将挑人和落户两件事大包大揽下来。
她的想法,他无条件支持,她要做的事,他捡最困难的承包,这样的好男人去哪里找。
姜舒月很想抱住他亲两口,但这是在古代,谈恋爱犯忌讳,只能等成亲之后补上了。
“老四,挑人我不在行,落户的事,可以来找我。”三阿哥刚才差点连人带马怼老四的马屁股上,惊魂甫定,此时终于听出点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