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勉强嘀咕道:“刚刚,我们好像看见——”
季汉阳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怎么,刚刚你们好像看见谁了?”
若是他们真的看见季晴川,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这一对兄弟本来就长得一模一样,外人几乎分辨不出来,今天他们更是穿上了同色的衣服,这些侍卫刚刚也就是远远的看到我和季晴川的背影,根本来不及仔细辨认。
于是,他们都跪下道:“季大人,请原谅属下等失职。”
“呵呵,你们倒也算不上失职。”季汉阳悠哉的说道:“太子大婚,你们看守严密是好事,只不过,要去看该看的地方,这个冷泉宫,能有什么人来作祟呢?”
原本那么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就被他三言两语的打发了,那些侍卫们立刻退下,季汉阳这才转过身看着我。
刚刚跟着季晴川逃命一般的奔跑,我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时候只能勉强抓着他的衣服,才能支撑自己气喘吁吁,累得几乎直不起腰的身子。
季汉阳看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却不甚开心。
“你不应该进宫?”
“嗯?”我抬头看着他,季汉阳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忍,而看着我的眼神也显得有些无奈:“你不应该进宫。”
看着他微微蹙眉的样子,我也知道,他和楚亦宸一样,都希望我安安分分的留在神策府,今天太子大婚,所有的人都可能开心,只除了我;所有人都应该来观礼,只除了我,因为他们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分快乐,都会是扎进我心口的针。
不致命,但却会痛不欲生。
我勉强的笑了一下:“我只是,只是想来看看。”
“……”季汉阳也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慢慢说道:“现在你也看到了,跟我回去吧。”
说完,他就要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急忙说道:“你哥哥呢?他往那边跑过去,难道不会有危险吗?还有,我还有话想要问他。”
季汉阳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看你没机会问了。”
“什么?”
他就这么带着我离开了皇宫,回到了神策府。
一直回到我的房间里,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跟着,我才把门关上,他已经坐到了桌前,一看到桌上放着的那一小坛酒,立刻很惊喜拿起来看看,打开泥封一闻,叹道:“好酒!”
我看他还是这么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甚至还有心情喝酒,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机会再问你哥,是什么意思?他离开了皇宫,难道就要离开长安了吗?”
刚刚季晴川也说,他要亲眼看到夏葛衣出嫁,才能安心的走。
他是要去哪里?!
季汉阳拿过两只茶杯,往里面倒了酒,递给我一杯,看着我焦急的模样,根本没有心思喝酒,他只笑了笑:“喝点酒,压压惊。况且,我要跟你说的这件事,你也最好先喝些酒,不要太担心。”
什么事?我心中疑惑,但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也知道什么事急是急不来的,只能坐下,接过那茶杯喝了一口酒。
喝得太急,这一大口酒冲进喉咙里,立刻带来一阵灼烧的感觉,好像有一团火顺着喉咙一路的燃了下去,一直烧到了心里,我从来没有被这样的酒辣过,立刻皱紧了眉头,顿时眼泪都给憋出来了。
季汉阳却笑了笑,道:“你这样的喝法,十年的窖藏女儿红,硬生生的被你喝成了白水,真是暴殄天物啊。”
“季汉阳!”
他总是这样,好像以看我的惊慌失措为乐,我心中的焦急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总是逗我。看见我声色俱厉的,他也笑了笑,说道:“好好好,我告诉你。”
他说着,低头抿了一口酒,然后抬头看着我:“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洛水畔,呼延郎与太子殿下刀剑相击,就是为了争夺你。”
我的脸色变了变。
我怎么会不记得。
这些事,我只怕会在心底里深埋一辈子。
“但是后来,呼延郎在接到了一个消息之后,突然就转身离开了。太子殿下曾经要我去查这件事。”
没错,我也听到楚亦宸让他去查,为什么呼延郎会这么急着离开,当时猜想到,也许是他们匈奴王庭出了什么事,但后来因为太子之争的诸多事宜,我的心中繁乱如麻,也没有再过问这件事,难道说,真的——
季汉阳道:“北匈奴派兵沿赤沙河而下,对王庭用兵了。”
“什么?!”北匈奴对呼延郎他们用兵了?
“为——为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你应该猜得到。”
我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呼之欲出的名字——“楚亦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