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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噬情蛊这件事情上,斓鸢仙君总感觉还有哪个环节似乎有些问题,可她又实在找不出问题的所在。而眼下却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她早做决断了。
她还一直没有同他说解除神之烙印的事情……
斓鸢仙君不确定闵落天后的办法是否可行,但她很确定如果自己同闵岳实话实话,他绝对不会同意。不只不会同意,还会跟她大闹一场,一时半会儿都哄不好的那种。
其实她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比闵落天后的法子高明一百倍不止……
随着时间的流逝,斓鸢仙君能深切地体会到生命已经快要燃烧殆尽了。
她已经坚持了一年多,但她很清楚——她坚持不到下一个年关了。
明日就是年关了,他与她相识了一百多年,却从没有一起过过一个年。
大年三十会有合宫饮宴,届时三十三天所有神君仙君都会齐聚凌霄殿。他们也不例外。
将今晚的星辉分配完,斓鸢仙君没有照例去予虚岛,明日就是年关,他明早会从予虚岛赶回来,待到正月初五,天君寿辰之后再返回予虚岛。
空空的花盆里还是什么也没有长出来,斓鸢仙君还是照例给它浇了浇水。随即跑到披香殿后殿的梅花树下挖出了两坛酒,便去了一重天。
北辰仙君正在院子里清扫积雪,见斓鸢仙君来了,扔下扫把就迎了出来。
“阿鸢啊,你怎么来啦?”
“要过年了,几百年都是咱们俩一起过的,今年肯定是不能陪你了,提前过来看看你。”
斓鸢仙君说着便把酒坛和果品一并放到了桌子上,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送到唇边哈了哈气。
北辰仙君心下诧异,急忙上前抓住了斓鸢仙君的手,焦急询问道:“怎么回事?为何你的手会这么凉?”
斓鸢仙君轻轻抽回了手,拉了拉袍袖遮了遮。
“那个酒是我自己酿的,埋在土里了,我怕仙气影响酒气,挖的时候就刻意卸下了仙障,过来的时候也忘了。待会儿你可要多喝两杯,也不枉我受这趟罪。”
北辰仙君抚了抚胸口,嗔怪道:“下次可别这么干了,差点把我吓死。”
仙神哪里会怕冷的,除非那仙神已经开始进入天人五衰之境。
“嗯,一共也就酿了两坛,都挖出来了。”
北辰仙君看了看桌上的一坛子酒,不用问也知道另一坛是给谁的。
北辰仙君走过去,拍开酒封,用手来回扇着嗅了嗅,赞叹道:“真是香飘十里,阿鸢你酿酒手艺又精进了啊!这酒叫什么名字啊?”
“尘缘过。”
“尘缘过……”北辰仙君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头也没抬,埋在坛子那儿闻了又闻:“阿鸢,我去拿杯子,咱们去绝情殿外的石桌上,看着月亮赏着雪,喝着你酿的这尘缘过,如何?”
“还是在屋里围着火炉喝吧。”
“别呀!去外面喝,那才叫真正的风花雪月啊!多风雅啊!围着火炉喝干嘛?又不吃涮羊肉。”
斓鸢仙君抿了抿唇,也没再反驳。
一弯残月挂在天空,如美人的峨眉轻轻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