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耳边吹出低低的声音,是本罕利语:“什么人?”
是个男人。
摸到军刀后,楚岁安刚要把手伸过去将其握紧,却被人更用力地掐住脖子。“老实一点。”
其实说话的人语气很温和,说不上凶狠,但是配合上他不容人动弹的钳制,压迫感非常强。
楚岁安在这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儿。
大概是血橙与雪松的配料吧。反正不是当地军阀和当地权贵常喷的香水类型。
这香水更像是她在国内那个总是空无一人的家里,偶尔点燃的香薰的味道。
明明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却因为这与硝烟味绝不相符的香水味有些走神了。
“宋裕?怎么了,什么摔了?”那边原本正在争吵的男女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停了下来。
压着楚岁安的男人大抵是偏了下头,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耳侧,令她半边身体都有些麻痒:“没什么。”
中国话。
够着军刀的手松开了。楚岁安向上翻了下眼珠。合着,这个男人也是从国内来的游客,同那对男女是一起的,只不过会说本罕利语。
也难怪他们敢撇下向导独自来这儿玩呢。
高悬着的心放下了,身上的疼瞬间显露出来。楚岁安撞在墙壁上的后背、手肘、后脑勺火辣辣地烧了起来,痛得她细微颤了一下。
一觉察到她要动弹,那男人手上的力道又添了几分:“说话。”
楚岁安被迫溢出了几滴生理眼泪,她艰难地抬起马丁靴,用尽全力朝着那个男人的小腿踢了一脚,同时极度勉强地吐出两个字:“。。。。。。松手。”
嗓音冰冷而潮湿。
听到意料之外的女声和意料之外的中国话后,禁锢着她的男人动作一僵。
扼住她喉咙的手霎时间就松了,虽然没有拿开,但压迫感全无。
楚岁安没心情体会这个人的错愕,一把就将人推开,转身就走。
边走边伸手去揉自己被掐得发痛的脖颈,脸色有些苍白。
走过视觉死角,才发现所谓的光亮只是破碎的天花板上倾泄而下的月光,不过也是,这种境地里,哪儿还有幸存的电灯。站着那里的一男一女看到墙后面走出来一个漂亮得近乎锋利的年轻女人,一时间愣住了。
走来的女人头发不长,发丝和衣着都有些凌乱,但也称不上狼狈。她的皮肤比一般人要白,此时站在月光下近乎泛着冷光。她的眼角上挑,眼尾殷红,充斥着浓浓不耐烦的眼底似有水光。
接着一个穿着咖色风衣的高挑男人才跟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沾染着灰尘的相机,淡漠的神情又透着一丝古怪。
楚岁安忽略掉身后跟来了人,把目光移向那对争吵的年轻男女:“我叫楚岁安,战地记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