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似薇身体僵在原地,一时辩不清要如何应对。
她早知道的,只是一声“似薇”就足以叫她心绪难平。
她转过身,强迫自己对上他的双眼:“春山,已经过去了,我们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是时候向前看了,对吗?”
这些年里,他的生活空间早被其他人占据了,在医院的那个女人,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还有刚刚离去的安娜,她不想追问他们和他的关系,因为她早已失去追问资格。
但显然,他不再属于她。
那么,何必执着。
拽紧她的手遽然松开。
她站立原地不动,等着他再次开口,横竖已经鼓足这么些勇气,索性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吧。她猜他是要问她当年为什么提分手,问她妈妈为什么会去世。
她在心里筹措着回答,想把这一关体面地闯过去。
只是没想到。
他居然只是抬了抬眼,用一种平铺直叙的语气,问她:“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钟似薇:“?”
“你说过的,要请我吃饭,总不能赖账吧?”他扬了扬眉,仿佛在盘着一本生意经。
钟似薇哭笑不得,只好摊手道:“那行,去哪吃,你定吧。”
“上车。”纪春山稍一偏头,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钟似薇心想这单独相处横竖逃不掉了,索性占用一点时间,将刚刚看中的手链买回来,便叫住他道:“那你等我几分钟,我上去买个东西。”
纪春山站定,从他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那条手链,问道:“是它吗?”
钟似薇心想见鬼,几年不见,这人是学了读心术吗?怎么每次都能看穿她。
懒得跟他客气,接过来拿在手里:“那走吧。”
这一次坐的是副驾,反正话都说开了,再强行装作不熟,反倒显得扭捏作态。
“听什么音乐?”他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
“随便。”
纪春山看她一眼,仿佛在问“你确定”,然后柏林之声里传来了一曲DISCO,《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
钟似薇:“……”
纪春山:“不是你说随便的吗?”
钟似薇:“没想到你品味这么独特。”
说着顺手调了个电台,里面正播着陈奕迅的《十面埋伏》,是他们从前都很喜欢的歌手。那时候穷,总也凑不足钱去买一张演唱会门票,现在有钱了,却又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