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似薇说着说着鼻尖酸了,她那个朋友真是太傻了,傻到白白蹉跎了六年。
纪春山被这番话震了好久,震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才好。
他觉得周遭一切都静止了,只有心跳如擂的巨震,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在那一刻被释放出来,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他受过的委屈和伤害,她都知道。
“那我也有话要告诉你那个朋友。”
“什么?”
“告诉她,她男朋友没有怪她的意思,让她不要再苛责自己了,更不用害怕会失去喜欢的人,因为她喜欢的人一定会拼命拼命赖住她,有福一起享,有苦一起吃。还有……谢谢她能爱他。”
谢谢她能爱他。
他在这世上,唯有过这么一点爱。
爱抵万物,爱敌万物,他一定会为了这份爱,万死不辞,奋战不息。
移山填海
第二天,当那台MINI又一次停在写字楼下,纪春山佝着身子从狭窄的副驾驶下来时,整个趣游都有一种终于得救的如释重负。
这一天简直如沐春风,板了大半个月的冰块脸融化了,见谁都笑,不发疯了,不找茬了,如同佛光附体般慈祥和蔼,给人一种很好说话,老了一定会买保健品的易骗感。
连对徐霏阳都有了几分好脸色。
是纪春山叫秘书将她约来的。两人面对面坐着,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
纪春山缓缓将那枚珍珠发卡推过去:“徐小姐,认识这个吗?”
徐霏阳微微一怔,随即浅笑道:“春山,原来你喜欢这个呀,直说就行,怎么还从我身上顺走,害我一通好找。”
这要搁在几天前,纪春山会直截了当骂她放屁。
但今天心情好,他只勾了勾唇,露出一点略带不屑的笑意:“徐小姐真会开玩笑,我要是不长眼喜欢这种货色,那恐怕要多少有多少。”
这句话其实很刻薄,徐霏阳不会听不出其中的双关语义,却只是神色如常,伸出手去接过发卡,随手扔进一旁的废纸篓里:“真要说起来,喜欢不喜欢,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人这一生的许多选择,都不是基于喜欢而做下的,再喜欢蛋糕的人,饿极了,也会吃一口白面馒头。”
“所以,徐小姐是把我当成了那口白面馒头?”纪春山双手交叉支在下巴处,好整以暇看着她。
“春山,你真聪明,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徐霏阳明媚一笑,往座椅后背一靠道:“难得的是,拥有这样一副好皮囊,居然还不自恋。我还以为,你会像别的男人一样,以为我爱你爱得发疯,为自己的好魅力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