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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意外张启山会跟张海琪取得联系,说实话,有了她的加入,我的信心瞬间拉满。
张海琪看向张海侠:“站起来走几步我看看?”
张海侠立刻起身,踏着军姿,在车厢里走来走去。
张海琪拍拍他的腰,又捏捏他的腿:“你这小子,从小不知吃了多少亏,这会儿让你捡了那么大的便宜,倒是有点福气。”
张海楼讲述着我们在长沙和北京的见闻,暂时隐藏了黑瞎子的部分,我本以为张海琪会在这里问我来历,却一直到火车接近莫云高的专列,她对我的身世,似乎都没有要打听的意思。
三天后,火车停了下来,张启山和张海琪已经早有计划,她会假装是张启山抓到的俘虏,然后被献给莫云高。
而我们,则去不同的车厢等待指令。
因为张启山高年与莫云高有过一面之缘,从对方口中得知,他在寻找姓张的人,并且身上纹有麒麟。张启山不动声色,莫云高并不知道,眼前的长沙布防官,便是张家人的血脉,而且他也有遇热显形的纹身。
也就是从那开始,张启山便一直在调查莫云高,无论自己是否脱离了张家,面对一个精神状态不对的人在寻找张家,总是要留个心眼。
莫云高对姓张的渴望似乎疯魔,就算他察觉这有可能是张启山的阴谋,也会亲自面见张海琪,而对方是否易容,又或者别人假装,都瞒不过张海琪的眼睛。
张海琪对我道:“你没受过专门训练,应变能力和反应力都非常欠缺,要是发现自己不敌,立刻撤离,不可逗留。”
跟张启山说了相同的叮嘱,我忍不住抱住了她,但张海琪明显不习惯如此亲昵的举动,把我直接推开了:“别来洋人那套,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那不争气的两个傻儿子怕是要随你去了,总之别逞强。”
我噘着嘴:“你好无情。”
张海琪冷哼一声:“我还有更无情的,如果你被抓起来当人质,我们也很麻烦,又不能不管你,所以,听你家长辈的教诲,遇事不决就逃跑。”
我们三人易了容,很顺利地就上了莫云高的专列,出乎意料的是,这辆车上并没有太多的卫兵,每节车厢只有一个警卫员,刚才因为张日山制造的动静,下去了三个。
张海琪已经被送到了莫云高的办公室。
我们一上火车就混入了莫云高队伍,,没有人怀疑我们,他的卫兵有好些个头都不高,刚好方便我行事。我们分别守在不同的车厢,等巡逻的离开,我迅速开始寻找这节车厢里可能存在的物证,又或者可以提供我物证的线索。
火车发出呜呜的声音,马上就要发动了,从这里到达南京火车站只不到两天,时间还是很赶。
猛然间,车厢各个角落有蛇爬出来,什么颜色的都有,吐着蛇信,每一条都有我的小臂粗细。
我停下动作,袖口钻出小青蛇的头,它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车厢之间连接的玻璃门印出我身后的人影,我迅速转身,手里已经握紧了枪。
来者是个熟面孔,蛇祖,其实当我看到这么多蛇出现的时候,已经在想,要是蛇祖操控它们的就好了,老熟人,至少会通融,没想到还真是这个人。
可我没有庆幸太久就意识到我的脸上有易容,而且,当时在船上,我也是洋人的脸,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可既然我脸上易容还在,为什么蛇祖会来堵我,难道已经看出我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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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易容应该没有破绽,除非是非常善于分辨假脸的人才看得出来,蛇祖显然不该具备像张海琪那样的眼光。
蛇群在角角落落形成了包围圈,我思索着要如何跟对方沟通,心念电转之间,蛇祖先开口了:“你不是去厦门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知道我是谁?”我看到蛇群正在缓缓褪去,全都慢慢地回到了蛇祖的身上,明明衣服下面藏着那么多蛇,盘踞好之后却完全看不出来。
蛇祖朝我慢慢走近,全然没有防备和攻击的意图,就像见到一个老朋友那样自然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伸出手,小青蛇从我袖子里钻出来,爬上了他的掌心:“蛇的嗅觉是很灵敏的,你刚上火车,我就知道是你们来了。”他盯着小青蛇,道,“你把它养得很好,它也很喜欢你。”
我以为蛇祖要将小青蛇要回去了,下一秒又还给了我,小青蛇绕着我的胳膊缠上我的脖子,一直看着蛇祖,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前主人,还是很想亲近的:“你又在给莫云高办事?”
蛇祖点头:“他派我来杀你。”
“那你要杀吗?”我道,单打独斗,我在拳脚上或许能胜过他,毕竟我还有枪,但他身上的蛇,可以要了整列车厢人的命。
我也可以用青铜铃阻他,可一旦铃响,在全封闭的环境里,这种铃声可以穿透所有车厢,到时会不会对自己人造成伤害,我没有把握。
“我当然不会杀你,但如果我不来,别人就会杀你,所以我就过来看看。”蛇祖没有丝毫为难的样子,“你们是来杀莫云高的?”
“不算杀吧,但也差不多。”我对蛇祖道,“这次他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你帮我一起对付他行不行?”
“不行。”蛇祖拒绝得毫不犹豫,“我们在莫云高的列车上,列车已经启动了,没有逃跑的地方,我还有妹妹要照顾,不能死在这里。”他的表情透着一种与世无争的质朴,“你先待着,我去杀别人。”
他口中的别人,似乎是张海楼和张海侠,莫云高果然聪明狡诈,我们的计划与安排,他都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