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男生还学者她的样子羞辱起来,他歪斜着自己的眼皮,然后讥讽饿的在她耳畔发笑:“我也是瞎子!我看不见啦!我又看见了!我又看不见了!”
主动惹得其他几个人连连生笑。
女生也没有勇气恼怒,瞎子这个词已经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他们既说的事实,她没有半分反驳的余地。
可哪怕听见得多了,她还是会觉得委屈,觉得难过,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坏掉的眼睛里流出来。她重重的埋下头,有些压抑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文柯看着这女生的样子,突然说:“走吧,她真没意思。”
女生的父亲是在工地被落下来的钢筋砸死的,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等到文柯逃课回来上学的第一天便听见了这个消息,他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但心底从此多了几分心事。
一下课,文柯背包起身的速度最显眼,同班的都以为他吃错药了,以前这人可是要从上课睡到最后一节课,直到教室所有人都走完了才起身的闲散人员。
哪怕他现在坐在老师安排的“特殊位置”上,他依旧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溜得最快。
科任老师已经放弃这类学生了,漠然的看了一眼角落处的那个空位然后叹气声连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文柯背着双肩包打听到了那个眼女生的家里,他询问过邻居,这户人家已经搬走了。
因此他不得不无功而返。
正是因为听说她父亲死后肢体七零八落的,没人愿意帮她修复自己父亲的遗体。
因为这个遗憾,文柯下意识的选择了那时候不太时兴的殡葬专业。
他整理了别人的遗体好几个年头,那天他再次遇见了那个女生的母亲躺在棺材里。
女生的母亲是被人捅死的,肚子里的大肠乃至于小肠破肚而出散露在了外面,样子极其骇人。
文柯也没想过,命运会再次捉弄这个女生。
处理完她母亲的遗体后,文柯再见她时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女生独自一人落寞的走在街上,手里握着一根导盲棍,棍体触地掷地有声。他当时正在便利店买烟,听见这个声音他惯性般的往玻璃门外看去,他丢掉手中未燃完的烟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走几步,他就走几步。看见有石头拦住她的去路,文柯抓住他的棍子前段引着她绕开。
后者能够明显感受到前端有人拉着自己走,她说:“些谢谢你。”
那人没吭声,于是放下手中的棍子让她自己继续走。
女生也觉得奇怪,但没听见有人回应她也就没过多停留,毕竟她不清楚外界随时会有什么变化。
他跟着去了她的住所。
绕开繁华的大街,她回到的事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他不知道她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够准确的找到自己的住所。
这其中的困难可能只有她一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