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来,他是来不了。”萧莫忙道:“他都换好了衣服,但被……被发现了。”
贺云浅点头,目光幽幽,像是在看萧莫又像是在透过他看以前的时光:*“其实我明白,以目前形势来讲,我们不该见面。若是被人抓住把柄,便是毁了。”
“可到底还是心有不甘。”说到这里,贺云浅自嘲地笑了笑:“六皇子知道此事一出,我会是什么结果吗?”不等萧莫回答,她继续说道:“我这情况最好不过常伴青灯古佛一辈子。总不能像我阿爹和阿娘说的那样,为了自证我没那个凤凰命格,随便找个走卒贩夫嫁了吧。”
听闻这话,萧莫顿时觉得刚才吃得那块糕点噎人的很,糕点上的渣子好像黏在了喉咙处,呼吸都重了不少。
贺云浅说完那些话突然笑了起来,和往日一样明艳的笑,她道:“你看,我都糊涂了,都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我跟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你回宫同四皇子说,身为皇子,遇事当权衡利弊,他一举一动都牵扯太多的人。今日是我太过冒失,以后不会了。”
萧莫看着她,没有说话,亦或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贺云浅朝他拜了拜,然后离开了。
萧莫出安国公府时回头看了一眼国公府的门匾,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门匾都暗淡的很。
回宫的路上,萧莫问同样沉默不语的温玖:“云浅姐姐她……”
温玖想到自己的姐姐温静,当年她也不愿嫁太子。可世事无常,因家世因相貌因脾气秉性,她被赐婚给萧赟,结果落得自我了断的下场。
“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今日表小姐行事若被人抓住把柄一辈子名声都毁了。”温玖垂眸声音微冷:“表小姐想为自己争一争,不愿凄惨半生,只是有些事就算争了也不会有结果。”
“她又没做错什么,缘何要落得如此下场。”萧莫冷笑:“错得是胡言乱语之人,错得是别有用心之辈,错得是父皇大病一场之后疑心疑鬼有心沉迷方术之言,让人寻了漏洞。”
温玖语气随意:“主子若是再大一些便不会这么想了,男儿志在四方,怎能被情感左右。”
萧莫抬头看向碧空如洗地天空:“日后,我若有喜欢之人,必不会让她难过,更不会因前途舍弃了她。”
温玖抬头,某种情绪复杂:“主子这般感情用事,这般不会权衡利弊,日后必不能登高望远。”
“登那么高干么”萧莫悻悻道:“我若能好好吃喝玩乐一辈子,也值了。”
温玖望着他,许久没有吭声。
两人再次从狗洞钻回宫,温玖心细,走之前把狗洞给填平了。
经过冷宫那些萧条的宫殿时,萧莫在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转悠了一圈。里面被逼疯的人有哭的有笑的还有蹦蹦跳跳的,萧莫却一点都不害怕。
他和母亲居住的地方落了一层很厚重的灰有了蜘蛛网,萧莫看着熟悉的一切,母亲模糊的脸突然就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