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舒点头,拉着他娘在一旁坐下,芭蕉叶塞她手上。
他冲着豆苗下巴一抬,豆苗乐乐呵呵地跑去灶前坐着,拿起火钳就烧火。
叶以舒便淘了米做饭。
农家的孩子一般五六岁就会烧火了,像豆苗现在十岁,烧火经验都已经有五年了。
叶以舒炒菜实在不行,但简单的蒸米饭、煮面条他还是能行的。且他嘴挑,味觉嗅觉都灵敏,所以也就他娘做的吃食他能干两碗糙米饭。
两个大人看着儿子忙活,笑了笑,也就洗了手分了那条鱼。
鱼是叶以舒跟豆苗准备走的时候又倒回去重新钓的。当然,是叶以舒不认输,那倔强劲儿起来了非得钓上来一条才作罢。
鱼肉也有营养,正好给他正在吃药的娘补一补。
灶屋里弥漫着淡淡的烤肉香,院门猛地被推开,啪地一声打在篱笆上。那门吱吱呀呀,好久才停下声音。
叶正坤跟施蒲柳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收起手上的烤鱼。
叶以舒注意着外面,见是他小婶,道:“没事儿,小婶洗衣服回来了。”
金兰是极不愿意进灶屋的,她连灶台都不想摸一下,何况灰沉沉的灶屋。
只见她晾了衣服,转头就回屋里去了。
“瞧着小婶不高兴。”豆苗道。
叶以舒道:“管她高不高兴,跟我又没关系。”
不多时,两口子将鱼肉吃完了。叶以舒也被他娘代替掌勺,他爹烧火,自个儿就跟豆苗一块儿摘菜。
上午一顿饭,快到傍晚一顿饭。吃完就得早早躺床上去睡觉。
因为一旦挨得晚了,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完,后面大半夜就得挨饿。
叶以舒在家休息了这一日,第二日便鸡鸣时起,收拾收拾带着他娘做的干粮又上山去了。
家中这几日没什么重活儿,他爹娘也该是休息的。结果老头子一句话,他爹就不得不爬上房顶,挨个屋子修缮漏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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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猎户的,为了吃口饭也不能只靠着那陷阱抓猎物,还是得会自己去找猎物。
时人喜欢吃鹿肉,所以鹿肉价贵。这野的更是卖得上价。
叶以舒寻着一串蹄印的追去,他猫着身子,腰上别着斧子跟箭囊,背上背着牛皮弓。
走路悄无声息,路过丛丛树林。
矮枝上一只趴在树上啃坚果的松鼠忽然不动,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陡然看见面前一张放大的脸,毛绒绒的尾巴一炸,呲溜一下,扔下啃了一半的果仁飞快往树上飞爬。
叶以舒弯唇,恶作剧得逞,又转过头继续追踪。
身边的树木越来越浓密,头顶是高大的乔木,青苔趴伏在其上,挂着水珠;中间层灌木葱郁,走几步就挡住路;下层蕨类、苔藓厚实,藏着不知多少蛇虫。
叶以舒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拨开灌木,他头发都湿了。衣服也黏答答地挂在身上,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