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张本民一愣,“那有什么可说的?”
“你这么稳如磐石,估计很大原因是你女朋友太优秀了。”
“哦,说到这个,倒可以不谦虚地说,我女朋友的确很好,是那种万里挑一的类型。”
“怪不得。”昌婉婷慨叹道,“我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呢。”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女人对我来说,至少目前还没那么重要。”张本民道,“就说我女朋友吧,虽然她是万里挑一的,但却不是我的最爱,要知道男女间的感情,很微妙。”
“你把我搞糊涂了。”昌婉婷皱起眉头,“走,咱们找个小酒馆,再随便喝点,多聊聊。”
张本民这会儿确实有点心襟荡漾,“有什么可糊涂的,说白了就是责任嘛。”
“说的是感情,怎么又扯上了责任?”昌婉婷拉紧了张本民的胳膊,“走走走,真得找地方坐坐,好好聊上一阵。”
酒是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能让人掏心掏肝。
小酒馆内,张本民又喝了二两小酒,一时间话就多了起来,而且也不怎么遮掩,刚好又在昌婉婷有意无意地善诱下,就把儿时的那些个日子,娓娓道来,缓缓而叙。
亲身经历,讲得动情。一时间,昌婉婷唏嘘不已,眼圈几次发红。
不过总体上还好,张本民只是以故事的方式说了自己的身世和种种遭遇,并没有告诉昌婉婷他有两个身份。
但是,昌婉婷有一定的察觉,只是她没有追问,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为好。
“世界是不公平的。”张本民端起酒杯,头一仰,喝了一个,“可以理解为没有绝对公平的对立面,也可以理解为只是我、我们家的个体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没有一直不好的运气,你不是早已经看到光明了么?”
“哪里来的光明,只是有那么一丝可怜的曙光而已。”张本民苦笑着低下头,道:“我有娘,魏春芳是我娘,她很好,然而,有时我想到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亲生母亲是谁、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过得好么,等等,我的心就会滴血。”
“别让仇恨充斥了你的心房,真的不能,那样只会毁了自己。”昌婉婷很是心疼地道,“或许,当初你父亲独自一人带你回故乡,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而之所以如此,可能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因此,你得正视曾经的一切,不能越走越偏。”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也一直在跟两个自己作斗争,我会好好地像个人一样活着。”张本民擦了擦眼角,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别喝了,喝太多伤身体。”
“没事,有时多喝点,能麻醉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现在就可以了,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住哪儿了。”
“那就回单位宿舍。”
“可以。”张本民吐着浓浓的酒气,摇了摇头,“单位的宿舍,我一直都没住啊。”
“床铺呗,简单收拾下就行,我帮你整理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张本民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走就早点,太晚了影响不好。”
昌婉婷架起张本民的一只胳膊,扶着他慢慢走了出去。
酒精的刺激还在,张本民聊兴依旧,路上一直讲个不停,说世界虽然是不公平的,但并没有不让人抗争,他为了家人和自己,竭尽全力争取着一切公平,当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符合规则,可是他始终提醒自己不能没了良知,所以,即便有些事做得看上去是过了火,但他不内疚,因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昌婉婷也想说几句,不过气力跟不上,醉酒失去平衡的人,特别沉重,她得保证不能让张本民歪倒。
好在是,离宿舍并不是太远,昌婉婷感觉应该能坚持走到底。然而,十几分钟后,她已经气喘吁吁,就停下来想休息一会。
这就缺乏经验了。
一般来说,酒大的人,凭着一口气能走多远就走多远,通常情况下还能到达目的地,怕就怕中途停下来,路边坐一坐,歇一歇。
就是这么一停,坐在路边的张本民真起不来了,迷迷糊糊地要睡去。
昌婉婷赶紧拉了一把,纹丝不动,知道自己完全无能为力,就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提出付五倍的钱,让司机帮忙把张本民扶上车,到宿舍后,再帮忙架进室内。
就这样,今晚张本民算是沾到了床,不过,这床并不是他自己的。
在昌婉婷的指引下,司机直接把张本民弄到了她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