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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朕倒很庆幸你出城了。”谢桐道。
曲迁抬眼看他,目露不解。
“要不是你跋涉千里来到京城,告诉朕曲田县内发生的祸事,朕还不知有那小人胆敢伪造圣旨,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延误遏制疫疾的良机。”
“对朕、对曲田县、对天下万民而言,都该谢你才是。”
谢桐从长廊上站起身,语气温和:
“朕几日前已回信给了太傅,让他务必多关照你的家人,如今御医署研制了不少良方,治疗疫疾已经不是难事,想必可以放心。”
“你如果实在担忧……”谢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朕也能派人送你回去。但你现下仍是戴罪之身……”
“草民不急。”曲迁忽然接过话,垂着头说:“等御医署事毕了,草民领了刑罚,圣上再放草民回去吧。”
“还有——”
青年嗓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轻颤:“草民先前误被小人引导,以为圣上是那般奸恶的昏君,才贸然对圣上……行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谢桐没想到他还在纠结此事,疑惑地看向他。
曲迁掀袍跪地,郑重对谢桐行了一礼,才沉声道:“等疫疾消失后,草民愿自断一手,为圣上赔罪。”
谢桐:“……”
怔了一瞬,没等他反应过来,曲迁就又再次叩首,而后说:“圣上,草民先回御医署了。”
望着青年离去的背影,谢桐眨了眨眼,略有几分意外。
关于要不要瞒着曲迁他家中的境况,谢桐刚刚其实也仔细思虑过,最后还是决定坦言。
事实证明他看人的眼光没有错,无论是在“预示梦”中,还是在现实里,曲迁都是一个正直良善的医师,始终怀抱着医者仁心的信念。
刺杀一事,反倒越发让谢桐看清了这个年轻人坦诚的内心。
既然先前是受了蒙蔽,那洗清罪名后,应可托付重任。
……只是别真让人把自己的手砍了。
好端端的,砍什么手呢?就为了向他赔礼道歉吗?谢桐真是想不通。
总之,曲迁今日的表现,真是……怪。
*
入夜,罗太监提起一事。
“圣上,您的生辰快到了。”
罗太监一边给他撤了醒神的茶,换上解暑的清凉汤,一边道:“这是圣上您即位后的头一个生辰,好好操办一场,也可长长宫中喜气。”
谢桐正在看折子,闻言唔了一声,抬眸:“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