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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顿荷特没有吃。“找我什么事?”
坦塔舍丽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意图:“大人,我想见赫纳布将军,请您帮个忙。”说着,她将一只装满了钱的箱子推到了孟顿荷特的面前。
孟顿荷特脸一沉,收起了笑意。“我和将军不熟,你怕是找错人了。”
坦塔舍丽浅笑着凑过去,故意压低声音说:“彭特予、塞内菲尔和哈鲁夫三位大人是刚刚才离开吧?”
孟顿荷特的周身瞬间被危险的气息包围,匕首出鞘,架上了坦塔舍丽的脖子。多年来他一直隐藏得很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和赫纳布的关系,都以为他是阿伊的亲信。
坦塔舍丽依然从容淡定,笑着说:“大人,我一直仰慕赫纳布将军,只求您能行个方便。”
孟顿荷特正色道:“你找将军何事?”
坦塔舍丽说:“我可以助将军成为法老。”
……
这天半夜,在孟顿荷特的掩护下,坦塔舍丽带着拉古德,混进了赫纳布的宅邸。
赫纳布居高临下,盯着跪在下方的两人许久,方才开口:“你们打算如何帮我?”
坦塔舍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将军,图特摩斯四世的故事,您听说过吧?”
图特摩斯四世是埃赫那吞的爷爷。当年的他并不是他的父亲阿蒙霍特普二世钦定的继承人。待父亲死后,他凭借武力登上了法老的宝座,之后对外宣称自已与神灵做了交易,是神灵指定的法老继承人。
赫纳布不屑地瞥了眼坦塔舍丽。“君权神授吗?你只不过是个康翁波的圣女,我听说康翁波大祭司因为你私自离开而暴怒,扬言要将你除籍。而你,拉古德,虽然拉宏一直很宠爱你,但是他并没有指定你为他的继承人。你能代表你的父亲拉宏,代表拉神派支持我吗?”
这番话都在坦塔舍丽的预料之中。她向前挪了挪,从容不迫地继续游说:“我记得卡纳克神庙有一面墙,雕刻了阿蒙拉大祭司赫西拉向阿蒙霍特普三世敬酒的场景,不知您有没有留意过?”
这面墙位于神庙最醒目的位置。依照尊卑有序,大祭司的雕像理应比法老矮一些,可工匠故意垫高了大祭司的位置,让大祭司看起来与法老一般高。工匠之所以敢如此大胆,显然是得到了赫西拉的私下授意。这是阿蒙拉祭司对法老权威的公然挑衅。坦塔舍丽这是在提醒赫纳布,现在的阿蒙拉大祭司肯杰蒙确实对他毕恭毕敬,但若是由肯杰蒙为他加冕,那么阿蒙拉祭司集团将再次崛起,帝国也许会重蹈覆辙,王权式微。
这番话果然起了作用,赫纳布沉思良久,正色道:“你想要什么?”
坦塔舍丽丝毫不打算隐瞒自已的野心。“我想做您的王妃,成为阿蒙神妻。”
赫纳布哈哈大笑。“虽然我对你的提议很有兴趣,但我没法让你成为阿蒙神妻。因为这个位子,我已经答应给了别人。”
意料之外的变故,打得坦塔舍丽措手不及。“能告诉我那人是谁吗?”
赫纳布玩味地看着她。“换个别的吧,我可以许你荣华富贵一生。”
坦塔舍丽咬了咬嘴唇,努力掩饰自已的失望和不甘,恭恭敬敬地给赫纳布磕了个头。“大人,即便不能成为阿蒙神妻,我也希望能成为您的王妃。”
第50章桎梏牢笼
王宫的小议事厅,这里是阿伊与亲近的权臣们平日里议事的地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把精致的王座。设计师故意在王座的下方垫高了一层,这样所有跪在下面的臣子都必须抬头仰视法老,以此来突显王权的神圣。
在王座的上方,用金箔贴面做了一轮金灿灿的太阳,千万道阳光洒下,照拂着法老和这片土地。在王座的两侧,绘制着代表王权的雄狮和眼镜蛇。雄狮昂首挺胸、威武霸道。眼镜蛇长着一对尖利的獠牙,仿佛随时会从墙上一跃而出,袭击任何敢对法老不敬的人。整间屋子透着一股肃杀和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宰相大人,还有谁是我可以信任的?只剩下您和奈菲尔提提了。”
“陛下,老臣和老臣的女儿愿一生追随于您,守护阿吞,永不背叛。”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这是迁都阿玛纳前,阿伊对已故法老埃赫那吞许下的诺言。如今,埃赫那吞死了,奈菲尔提提也死了,阿玛纳丢了,“阿吞”信仰岌岌可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在苦苦支撑。
阿伊呆呆地坐在王座上,默默祈祷:陛下,请帮帮老臣,庇护您的帝国!
老仆人拉比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陛下,努弗尔大人已经候在外面了。”
阿伊整了整衣冠,对拉比说:“让他进来吧。”
努弗尔走进议事厅,恭恭敬敬地跪在大厅正中,这是一年多来,法老首次召见他。
许久不见,阿伊又苍老了几分,眼珠混沌,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褶。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他依然披着件羊毛斗篷来御寒,时不时干咳几声,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他拄着拐杖,从宝座上走了下来,挪到努弗尔身边,用干枯的双手将这个孙子搀起,细细地打量着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双混沌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泽。
努弗尔心头一热,他的父母早亡,爷爷阿伊是他最亲的亲人。小时候,爷爷格外疼爱他,不管去哪儿都爱带着他,总是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耐心教导他。后来他去了书吏学校,爷孙俩的关系才疏远了些。他很后悔,这一年多来,不该因为“斯特拉被赐婚给普拉美斯”这件事而迁怒于爷爷,不该丢下爷爷那么久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