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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月明星稀。
赫纳布坐在自家庭院中发呆。白天发生的一切,可真是惊险啊!若不是普拉美斯及时赶到,他说不定会落个死无全尸。“谁要敢动霍伦海布,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想着拼死挡在他身前的那个男人,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阿布,你在这儿啊?”冷不防地,普拉美斯已经坐到了他身侧。
“你,你今天不该来的。你这一走,北部军可怎么办?万一赫梯人趁机进攻怎么办?”同生共死的誓言言犹在耳,赫纳布的心砰砰直跳,慌乱下他都不知自已说了什么。
普拉美斯很委屈,忍不住抢白:“阿布,在你的心里,难道只有北部军和赫梯人吗?”
赫纳布站起来想要逃离,被普拉美斯一把抓着胳膊,按回了椅子上。
“别走,是我不好,又越界了。”普拉美斯勉力收起了眼底的深情。
两人并排坐着,默默地望着圆月,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普拉美斯叹了口气。“你放心吧,赫梯正在闹瘟疫,无暇与我们开战。我已经让安努斯封锁了边境,避免被疫情波及。等这里的局势稳定了,我就回去,为你,不,为帝国守好边陲。”说话间,他摸了摸自已的胸口,这里又在隐隐作痛,最近他的心痛越来越频繁了。
“阿布,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完全死透了,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你不会死的,我保证!”
四目相对,普拉美斯在赫纳布的眼里看到了自已的影子,他的心更痛了。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穆特奈得梅特站在暗处,朝这边偷瞧。
白天的葬礼上,她的父王阿伊突然发难,将她的阿布抓了起来。若不是她母妃紧紧地拽着她,她也会像努弗尔那般,冲上去求情。但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情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父王倒下了。
她彻底懵了。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阿布会如何对待父王?惶恐、不安的情绪在她的心中蔓延。
她将母妃送回寝宫,安慰了很久,才返回家中。见丈夫和普拉美斯坐在院子里,她犹豫再三,走了过去。“阿布,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普拉美斯忙起身向穆特奈得梅特行礼,离开时把座椅让给了她。
待普拉美斯走远,穆特奈得梅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她努力地斟酌着字句:“阿布,我父王……你打算怎么办?”
赫纳布说:“他依然可以住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有仆人伺候左右。但他这一生都不能再踏出王宫半步。”
穆特奈得梅特急了,一把抓住了赫纳布的胳膊。“你不能这样对我父王!”
赫纳布挣脱了她的手,冷冷地说:“我没有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如果换了是你父王,他待我会比这残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