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挖井,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挖到下面,水往上冒,井底井壁的土壤被水汽浸潮泌湿,特别容易坍塌。
到今日,井已经坍塌四次了。
巫如湮在井口周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分别放了一个铜板。
放好后,巫如湮累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她感觉胸口闷闷的,像是有团无名火在烧。
巫如湮一屁股坐在地上,歪下去,躺下了。
她坚持要挖井,哑者,班若拗不过她,只好帮忙。
挖了几日后,下面有了水。
村民们纷纷跑来帮忙,如今,他们挖井的兴致很高。
这几日,也丝毫没有受到井塌的影响,不停地探索建井的方法。
巫如湮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她又做梦了。
梦里有一群白得像云朵的羊群,还有笑容灿烂的牧羊人,他们骑着羊翻山越岭。
路上洒满了他们欢快豪放高亢的歌声……
他们骑着羊走啊走啊,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一座巨峰面前。
峰上在飘雪。
巫如湮望着黑得像块黑铁似的山峰,冷得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眼前画面一变。
……穿着厚袄的牧羊老妇人跌下羊背,双腿勉强挂在起伏不定的羊身上,双手紧紧地抓着两缕细细的羊毛。
天上的雪越飘越大,鹅羽似的,巫如湮冷得浑身发抖。
羊群突然狂躁地奔腾起来,老妇人渐渐无力,手一松,老妇人掉了下去,瞬间被狂奔的羊群淹没。
“阿吉奴!”
巫如湮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心里一紧,往下方看去。
没有人。
一顶黄色的毡帽随着羊群在起起伏伏。
一眨眼,两条命没了。
这个梦,真吓人。
巫如湮哈了口气,搓手。
羊背上,还有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半大孩子,这两个孩子隔得很远,一南一北。
这是梦,这只是个梦而已……
巫如湮揉了揉紧绷的额角。
片刻后,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蜻蜓点水似的落入羊群中,抓起其中一个孩子,飞到峰顶。
再次落下……
是巫溪。
另一个孩子已经不见了,巫如湮瞪大了眼,只能看见来回交替出现的羊角还有羊腿。
巫溪身影再次没入羊群,半天没有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