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烛的心脏狠狠揪扯。
“这么严重吗?!”
“看检查报告是这样没错。”
“可不可以把我的肝脏换给他?”
“慕总编在说什么笑话呢,”对方哭笑不得,“这年头只有死人才能捐献器官啊。”
这年头只有死人才能捐献器官。
慕烟烛强忍着眸底的泪水,天知道她现在心痛得要爆炸了,为什么这一年她过得这般坎坷,奶奶去世,江河竟也患上了这么严重的病,她痛得无法呼吸,只能握着身旁的沙发把手,指甲捏紧了掌心的软肉。
“那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了呢?”
“这得看病人的身体状况了,如果确系是晚期的肝硬化,内科正规的治疗是没有作用的,我的建议,最好是肝移植,也就是换肝。”
……
什么叫天塌了?
这就是。
在她总以为幸福唾手可及的时候,老天总要安排一些猝不及防的意外,让她明白原来她不配得到幸福。
送走了医生,慕烟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的眼睛哭红了,哭肿成了核桃,快下班才走出来,员工问她怎么了,她淡淡说眼睛进沙子了。
她想要给江清池打电话,想去找他,心有灵犀一般,他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工作忙完了吗慕总编?”
“嗯,忙完了,小江总。”
“那就下来吧,我在你杂志社楼下。”
“……”
慕烟烛没有马上挂断电话,她步入了电梯,听到电话那端江清池微微清冽的呼吸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忽而觉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在艰难地喘着气。
下了楼,看到了熟悉的布加迪威龙,光影斑驳,主驾驶座的男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脸笼罩在光影之中。
上车的慕烟烛一瞬不瞬端详着他的侧脸。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了。”
“白吗?真的假的?”
江清池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脸,然后侧眸看她,松开手眉头却拧了起来,“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嗯?”
“没有,被蚊子咬了。”
“哦,蚊子成精了,咬你眼球了?”
“……”她不说话,就是看他。
那种眼神,复杂晦涩,一眼万年,看得江清池心里毛骨悚然的。
好端端,干嘛用这么凝重的眼神看着他啊。
他抬手擦过慕烟烛清澈的眼睛,摸到了尚未消散的湿意。
这不就是哭了吗。
“算了,你现在不想说话,咱俩回家再说。”
江清池发动了车子,他单手开车,手腕戴着劳力士的名表,无名指戴着戒指,修长的手指,哪怕是打个方向盘都格外吸睛。
慕烟烛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偷瞄他。
他的手好白啊,以前是不是没这么白的?
她几次三番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都被吞咽了下去。
很快到了家,江清池停好了车子,下意识去拉慕烟烛的手腕,却触碰到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