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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只能给贵妃下重剂,若贵妃能够顺利苏醒,自行配合稳婆,产下腹中龙胎,那么或许母子暂时都能平安。”
毕竟用的药是重剂,虎狼之药,必定伤身,贵妃能不能活下来,还真是不好说,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产妇极容易血崩而亡。
至于皇嗣,在贵妃腹中不知还要憋多久,能不能活着出生也难说,即便出生后还活着,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他只能说是凭借一身医术保皇嗣暂时安稳。
太医都是如此,习惯性给自己留余地,皇帝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若是贵妃醒不来呢?”皇帝又问。
那太医赶紧又回:“可若是贵妃无法苏醒,便只能剖腹取子,贵妃势必就……,自然,亦可不必多此一举灌药,现下立刻剖腹取子,一切皆由圣上做主。”
皇帝到底不忍,况且他已经有了贤王何瑞王两个长大成人的皇子,着实没有必要为了孩子,丝毫不顾贵妃的性命。
“灌药吧,朕要你尽力保下贵妃与皇嗣。”
“微臣遵旨!”
太医领了圣旨,行事便果断迅速多了。
不一会儿,殿内的贵妃便悠悠转醒,顿时痛叫出声。
“贵妃——!”皇帝听见她的声音之后,高声唤她。
“你只顾全你自己,旁的不要多想,朕要你活着诞下咱们的孩子!”
殿内的贵妃流下两行眼泪,可她是贾家的女儿,如何能不为家中的境况忧心。
皇帝下令密查甄家那日,她恰好去御书房,想求皇帝给她的亲弟弟宝玉,在他生辰那日赐婚。殿外的小太监为了讨好她,所以没有拦她,她进去之后,尽数听见了。
那位北镇抚使很快就发现了她,她还记得,当时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是看在她即将临盆的份上,才没有怪罪。
甄家的现在,便是贾家的以后,她又如何看不清这一点,况且她未必有甄老太妃那样的福气,能够长命百岁,又能护得了家里多久呢?
日日忧思,夜夜辗转,她心里的苦却无人分担。
可若她现下便死了,家里就更加没有依靠了,一个没有生母庇护的稚子,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生存,日子该有多么艰难。
如此一想,贵妃咬牙配合稳婆的指示,奋力一搏。
可过去没多久,她到底还是徘徊在力竭边缘,拽着身边的嬷嬷,死死地盯着对方。
“你去、替本宫向圣上说,求圣上放过贾家,贾家的爵位可以收回,家产也可以抄没,但求圣上饶他们一命,本宫愿意主动舍弃自己,保下孩子,去啊!去说!”她知道宫中有秘药,可以催产,即所谓的舍母保子,她愿意以此做交换。
“娘娘、你这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圣上何时说过要夺贾家的爵位,还、还抄家呀?娘娘莫不是糊涂了?”
这样的话她一个奴婢哪里敢去传。
“太医!快去告诉太医,娘娘发癔症了,现下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