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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样?他现在身体里肯定一团糟!威灵真君的灵气有雷霆之力,天底下就没有比它更霸道的东西,而你的煞气——天,青煞的煞气,对上威灵真君的灵气,景懿君怎么能让这两种水火不容的力量进了自己身体?”
阿块焦急道:“因为他中了红煞的法术,所以他要我把那红煞的煞气吃掉——”
“他还中了红煞的法术?”流星子惊诧地盯着他,“你们在人间到底碰到了什么?”
阿块便将遇袭当晚的事说了。他说了那女人单独叫孟琅过去,说了自己跟过去却察觉到鬼气,说了那突然迸发的灵气和巨响。流星子听得瞠目结舌,好一会,他才说:“老天,这明显就是陷阱,景懿君中了他们的套了!可那红煞怎么能动用雷霆之力?那玩意可是鬼的克星啊!”
阿块心急如焚,问:“那道长到底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流星子看向坐定的孟琅,神情复杂地说,“虽然受了重伤,但只要神格不出问题,应该还是可以恢复的。。。。。。”
孟琅知道,自己恐怕很难完全恢复了。
他神格其实从未彻底痊愈过。第一次受伤后他就该潜心修炼,好好养伤,可他却从斫雪剑上跳了下去,还试图自毁神格,那之后师傅虽然竭力补救,可他神格的状况却无可挽救地大大恶化了。
那时,他的修为虽然折损甚重,可情况还不算太糟,他对上红煞仍有一己之力,但他却碰上了威灵戒。灵煞对冲再一次给他的神格带来了致命的打击,羽化岛诸仙中唯威灵真君的灵气最为霸道,天下诸鬼中唯青煞的煞气最为暴虐,再加上那红煞的咒印,他的神格出现了豁口。
不是裂缝,而是豁口。
至此,他再也无法好好储存灵气。他赶往羽化岛的每一刻每一秒体内的灵气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后来他匆匆在阎罗那里修养了一天,好不容易遏制住豁口的扩大,又在穹庐峰挨了师傅一拂尘。
要是平时,那自然没什么,哪怕师傅带了怒气,动了灵气,那也没有什么。问题是他那时太虚弱了,天流瀑中的那丝灵气对他而言宛如洪水猛兽,轻而易举就把他勉强缝补好的神格冲垮了。
孟琅不愿意让师傅知道这些,因为这并非归一有意造成的。他不想给师傅增加无谓的负担。在羽化岛他有空就打坐,像浆糊涂窗似的勉勉强强堵上那些裂隙,从外表上看他神格的状况好多了,甚至能支持他运转几个周天,可一大规模动用灵气,他神格的恶况便暴露无遗。
他胸口的剧痛,就是刚刚突然御剑,灵气从神格的豁口中逸出,在经络里乱窜的结果。他还是小看了他的伤。之前他是坐着天流瀑来的,根本没怎么动用灵气,可一御剑,神格便无法支撑。他至少得把神格的豁口缩小些,这需要大量的灵气,还有时间。
可他现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第一天孟琅就把归一给的灵丹吃完了。幸亏流星子带了不少灵石灵药,孟琅接着修炼了两天,总算控制住了神格的伤势。
这三天里,那青煞一直在孟琅周围晃悠,满脸愁云,满脸担忧,流星子瞧着这一幕,感到非常怪异。
那青煞好像真挺担心景懿君的。每当流星子有这种想法时,他都不禁有毛骨悚然之感,对他们来说,青煞是至邪至恶之物,在这种东西身上出现人的情感,就好像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一样令人不适。
三天后,孟琅出定,他仅仅只恢复到了以前三成的水准。
至少,他现在能御剑了。不过,流星子可不敢让他御剑了。他将流星锤往空中一抛,那长满尖刺的铁球便块块裂开,从中垂落,变大,像花瓣一样朝四周打开,成了一座莲花台。流星子跳上铁莲台,对孟琅道:“上来吧,我带你。”
孟琅也不客套,以他目前的情况,灵气还是能省则省的好。铁莲台一升空,流星子便问:“你恢复得怎么样?无大碍吧?”
“没有大碍。”
流星子用灵气问:“真没大碍?你可是让威灵真君的灵气跟青煞的煞气在你身体里打了一架!”
孟琅同样用灵气回答:“当时情况紧急,那红煞封了我两条灵脉,我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赶走威灵真君的灵气,只能让阿块帮忙。”
“我瞧你现在状况还是不好。你神格没出问题吧?”
孟琅摇摇头。
“那就好。”流星子警惕地看了阿块一眼,“不论你身体如何,千万别给那青煞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孟琅点头。老实说,他也不想让阿块知道他身体的真实情况,那样没什么用处,只会让人担忧罢了。他沉思片刻,悄悄问:“照夜兄,你还有灵石吗?”
“没了。”流星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灵草,“不过灵草还有。”
孟琅惊奇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灵草?”
“我师傅给的呗。”流星子颇为自豪地说,“桂魄宫可是整个羽化岛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
孟琅感激道:“真是多谢了,回去我一定还你。”
“你们在讲什么?”阿块突然问。
“没讲什么。”孟琅立刻说。
阿块看了他一眼,眉头紧皱。道长一开口他就知道他在撒谎。阿块继续问:“你的伤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
阿块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他脸色阴沉地望着孟琅,至少,在流星子看来是这样的。突然,他凑到孟琅耳边,极快极低地说了一句:“骗人。”
孟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流星子,后者惊诧地望着他们。他倒是没有听见阿块说了什么,只是吓得差点把罗盘砸过去。他还以为那青煞要把景懿君的脖子咬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