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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里,她看见了游赐。
少年撑着伞,轻|喘着气?。透明伞沿飞落簌簌的雨点。
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外套,内里是一件干净宽松的白色短袖,在见到容艺的那一秒,他神?色慌张到都快要?抓不稳伞。
只见容艺摔坐在台阶上,手上的鲜血一直往下冒,脚踝处的扭伤肿得很高。
她眼睛红红的,是被雨弄的。
她看着他,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漫上心头来。
“还以为你来的没那么快。”她轻声嘟囔了句。
明明想要?装作毫不在意的,可偏偏脱口而出?的一刹那,喉咙有点酸酸的,像是一直梗着。
她身上都被雨浇透了,衣服几乎透明。
山上海拔高、温度低,她手心一直发凉。
“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
游赐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眼?睫向下垂着,看见她被雨淋湿的样子,心中?泛起奇异的滋味。
他努力克制翻涌的情?绪,镇定下来,对她说:“拿着伞。”
容艺不太情?愿地接了伞。
游赐半蹲下,很快将身上那件淡蓝色的衬衫外套脱下来,然?后自如地罩在她身上。
“别弄,我身上湿。”容艺往后躲了一下,不想穿他的衬衫外套。怕弄脏。
“穿上。”游赐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很快就将衬衫披在她的身上。
然?后兀自抬手,沿着排扣的顺序,将纽扣一颗一颗扣好。
从最上面,一直扣到最下面一颗,严丝合缝。
在穿衣服的过程中?,容艺手上的血污没防备,不小心染到了衣服上。
淡蓝色的外套上瞬间就染上一块难看的深红。
容艺偏了偏头,刻意划清和他的界限:“这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哪怕在这个时候,想的也是决不能欠着游赐。
很多时候,明明忍不住靠近。
可却因为两人之间存在着一条怎么也不能逾越的鸿沟,所以不得不嘴硬,一遍又?一遍地强|迫自己背弃自己的心意去说一些违心的话。
游赐淡淡扫她一眼?,眼?睛有些猩红。
“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说完,他没再?看容艺,低下头很快从自己身上那件短袖边缘撕下一长块布条:“手给我。”
容艺还在闹别扭,受伤的手往后缩,不让他碰,嘴硬道:“我没事?。”
游赐冷眼?盯着她。
容艺心里闪过一丝心虚,然?后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递给他:“这么凶干嘛。”
游赐没说话,熟稔地替她打上包扎的结。整个过程干脆又?利落。
容艺皱了下眉,脑海里突然?闪过自己曾问过他会不会包扎这件陈年旧事?来。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某人说的可是“不太会”。
可看他这个样子,简直跟“不太会”搭不太上边。
“不是说不会包扎么?”容艺撑着伞,反唇相讥,“我看这不是包扎得挺好?”
“还要?不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