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白府,门口已?经有许多?人了,除了宾客之外?,还有白赵两家的长?辈。
一众人都在?这等着迎亲的马车过来。
赵息烛站在?人群里,脸色不算太好,虽然还是平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但他周身气压很低,周围人都能看出他兴致不高。他昨天夜里和江独打架,两个人都下了死手,但谁也没杀得了谁,最后两败俱伤,因为伤得太重,那些伤无法即时愈合,到现?在?还隔着绷带在?渗血,所以他今天穿了件黑衣服,以免血沾到衣服上被看出来。
他这脸色加上一身黑衣服,看起来实在?不太吉利。
不像是参加婚礼,反而有点像来奔丧的。
旁边有白家的下人见他这样,出声问:“赵公子,今天大好的日子,您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赵息烛手里把玩折扇,这时候分出一点目光给他,却没回答。
那下人有点尴尬,又打圆场宽慰:“嗨,也能解,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出嫁,担心她出嫁后过得不好,您不开心也正常。不过依我看啊,您就放宽心,咱们白公子应当是很喜欢赵三小姐的。他这人性子傲,但这不是都亲自?去接亲了吗?赵三小姐成亲后必然是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不会?受委屈……”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赵息烛的神色,
这时候赵息烛也正看着他,没将目光挪开,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越往下说,越觉得赵息烛的目光发寒,那双漂亮含情的桃花目这时候宛如一潭深水,看不见底,又沉又冷。
赵息烛虽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面目,但周身的压迫感却愈发加重了,让人不敢抬头?直视他。
于是下人越说越胆寒。
到最后话都没说完呢,声音就已?经渐渐弱下来,到最后只剩下嘴唇蠕动着,话音却已?经听不见了。
两人间就这样又安静下来。
下人垂着头?,心说这位赵公子脾气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阴晴不定?,一副森森冷冷好像要?发作的样子,也不知刚才又是哪句话开罪他了。
他这边正想着,
然而下一秒,
却又听见赵息烛笑了声,只是缓慢重复他刚才的话:“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他虽然在?笑,但语气里实则也听不出情绪,不知道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那下人这一次就不敢随便接话了,他有点想逃但不敢动,只能唯唯诺诺站在?这,揣测着这位赵公子的情绪,思忖着该如何?回应。
然而赵息烛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回应,轻飘飘道:“倒是会?说吉祥话,还在?这祝她婚后相敬如宾。”
算计这么久就是等着今天弄死她,她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两说,这婚今天估计都成不完,婚礼可能都要?变葬礼。相敬如宾?哪里还有她和白辞相敬如宾的机会??
他算计着要?弄死她,但真等到了今天,知道她马上要?落入他的陷阱,马上要?死了——
他好像也没准备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