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他,但语气仍旧是那种敷衍散漫的语气。
赵息烛被这答案噎了一下?,感觉在她?嘴里夫君或许和佣人是一个意?思。并且,他盯着她?,看见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笑?眯眯注视他,她?这双眼睛很漂亮,但带点邪性,得益于她?这张脸整体?看起来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的漂亮,所?以如果她?愿意?装一装,掩饰一下?恶意?,那么她?看起来仍旧纯净无辜,让人很难感知到她?这双眼睛有多么不协调。
然而眼下?,她?连装都不装,于是赵息烛很容易从她眼底捕捉到恶劣和挑衅的情绪。
她?故意?的。
是不是把夫君当佣人叫不好说,有没有真的相信他是她夫君也不好说,
但她就是故意拿他的话堵他的嘴,故意?挑衅他,惹他生气。
平时喜怒无常却不形于色的男人这时候终于气笑?了,脸色黑了又黑,手指捏紧了又捏紧,像是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她掐死。
裴朝朝感知到他的情绪,又笑?着抬了抬脖子。
整个动作挑衅的意?味更浓了。
赵息烛视线落在她?脖子上,她?脖颈修长,皮肤很白皙,有点透明感,皮肤下?面?青蓝色的血管若隐若现,很漂亮。然而她?侧颈上有一点血痕,暗红色,在这样?白皙的底色上格外引人注目,像是擦伤,应该是之前跳升仙台摔下?去的时候被蹭破了。
这血痕给她?的脖颈平添三分脆弱易折的即视感,赵息烛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冲动走上去,只要用?一点力气就会把她?脖子掐断。
这念头掠过?,
赵息烛觉得自己就应该现在掐死?这祸害,看她?还敢不敢在这挑衅他,怎么失忆了还敢在这乱作。
然而这念头只是在心头过?了一下?,他阴沉沉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开了。
裴朝朝看他走了,抬手按了下?脖子,笑?了声?。
他走进寝房,身影被挡住看不见,裴朝朝视线就没再追着他了。
她?从旁边随手拿了几本书翻看,虽然失忆了,但她?依旧认识书上的字。但还没看两行,就听见寝房里传来砸东西的声?响。
声?音连贯不停,噼里啪啦的。
赵息烛发神经,在里面?砸东西,先砸了两个花瓶,花瓶掉地上咔哒一下?就碎成?一片一片的,但他不解气,心里烦闷地不行,砸完花瓶等?了一会,也没听见裴朝朝过?来的脚步声?,然后他又把桌子掀了,桌上的东西就也噼里啪啦掉地上,碎的碎,破裂的破裂,整个寝房一下?就变得狼藉不堪。他把寝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一遍,砸到只剩下?一面?穿衣镜。
他冷着脸,对着镜子,给自己用?了个清身体?的咒术,换了一身备用?的衣服,好领口,束好腰封,然后又把头发重新束好。仪态完毕,镜子里的男人又是肩宽腰窄,风流落拓的模样?,然后他黑着脸抬手,啪一下?,把镜子也给掀了。
这下?寝房里能掀的就真的全被掀完了。
裴朝朝坐在外面?听响,听得唇角弯弯,很愉快,她?就喜欢看人发疯。
她?听着听着,听见屋子里没声?了,应该是赵息烛砸到没东西能砸了。
她?换了个姿势,没多久,就看见赵息烛气势汹汹走出来。容貌俊美的男人沉着一张脸,眼睑发红,可能是气的,他一眼都没看她?,从她?身边路过?,带起一阵风,然后摔门出去了。
裴朝朝放下?书,慢条斯起来,跟着走出去,看见赵息烛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