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都不在意她回不回答了,问话有点像在发泄情绪,或许问话和发泄之?间?的界限已经很模糊,因?为答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那个答案他心里清楚,她没那么在意他,前?几天短暂的温存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她本性顽劣。
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抽去了骨架,不过瞬息间?就全数坍塌,可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没了这一层自欺欺人的遮羞布,他竟然还对她抱有期待,比如她会不会和他解释两句,会不会哄他两句,只要她不解释,他就一直问。
不过这时候,
裴朝朝好像被他问得有点不耐烦了。
她在他要出声?问下一个问题之?间?,抬起头吻他,牙齿轻轻咬住他的舌尖,含含糊糊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说:“虽然我把?他捡回来了,但?我最爱的还是你?。”
她这话着实不怎么好听,有种?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轻佻,像哄一条狗,好像在她眼里,他和床上那个男人都是物件,和桌子上的砚台和毛笔没什么区别。
换做以前?赵息烛听见这种?话一定会暴跳如雷,甚至就在几天之?前?,他听见这种?话应该也会生?着气逼她证明,
但?这时候,
赵息烛只是安静地回吻她,他低下头,咬她的嘴唇,又含住,手紧紧箍住她的腰。他佯装没听见她那句话,好像这样就可以一并?当这几天的事情没发生?过,顽劣的人已经玩腻了温存游戏,他还陷在里面?出不来,渴求她能和他开一辈子这样的玩笑。
空气里又安静下来。
赵息烛之?前?等她的时候烦躁得要命,在屋子里点了安神香,身上也沾染了一点安神香的气味。
那时候觉得安神香越闻越烦躁,这时候和她亲吻间?,偶尔闻到一点衣料上的安神香气味,却?觉得安心。
安心到整个人生?出一点懒怠感来,
或许是太累了,
他疲于挣扎,不想?再计较了,她都说了最爱他,他不想?计较了。
他骨子里很高傲,什么都要压别人一头,她也很聪明,后来他和她的争斗才会愈演愈烈,敌对这么多年。他之?前?想?告诉她他怀孕了,是因?为他那时候自欺欺人,又错觉他是她唯一喜欢的人,至少这幻境里他是,她身边没别人。
但?现在他觉得,
算了,最爱也行吧,床上那玩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而且半死不活的,浑身溃烂,几片药治不好。
底线在一步一步降低。
他想?了想?,引着她的手,让她触碰到他的腰腹,想?告诉她怀孕的事。
然而刚要开口,
床上那人似乎醒来了,又或是被梦魇魇住了,突然发出剧烈嘶哑的咳嗽声?。
赵息烛一句“我怀孕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才吐出一个音节,裴朝朝就已经转头朝着床上那人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