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了何为战争?也明白了自已想要什么,他不愿意像那个蜀军一样被裹挟着无声无息死在战场上,那颗名为野心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司马昭身上206块骨头,没一块是顺的。
曹叡猜忌他们家,想鸟尽弓藏,他又为何要忠于他?
当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能得到什么?
连累着一家人去死,就为死后百世流芳?
他不在乎,死后不过一捧黄土,他只愿活在当下。
站到最高,活的畅快!
父亲也做出选择了不是吗?所以在西县空城成全了诸葛亮。
帝王的猜忌,宗亲的步步紧逼,滚烫的血淋在身上,让司马昭的心一寸寸冷硬。
只是在战场数个安静的夜晚,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她的影子,她的笑颜,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或许在那年宾客满堂的大婚上,那惊鸿一瞥让他惊为天人,从此再不能忘。
以至于鬼使神差藏起她大婚时候的团扇。
他这些话连兄长父亲都没说,却想说给她听。
把自已的脆弱,柔软,害怕,毫无保留袒露在她面前,为了心中愈发壮大,折磨着他的求而不得,贪婪卑劣的试图偷偷从兄长那里分走她的关心,她的温柔。
不再只愿意默默在角落见他们夫妻恩爱。
可兄长从小待他亲厚,他们同吃同住,他处处让他疼他,他却觊觎他的妻子,司马昭一边感到愧疚,一边又控制不住这日益增长的感情,不得不忍。
或许等有一天,忍到了极致,他会同她一起摧毁。
他望着眼前近在咫尺,垂首斟水,如镜花水月一般可望不可及的女子,薄唇微动,无声的唤了一声。
“徽儿……”
夏侯徽一无所知的抬头,刚要说什么,就见他面色一变,瞬间冷厉的望向窗外,抄起架上司马师的剑,叮嘱她。
“大嫂千万别出去!”
夏侯徽心里一惊,连忙点头,见他追进了出去。
她挂念一边的女儿,刚想起身,唤了一声柔儿,肚子忽然一阵阵剧烈的坠痛,不由苦笑,这可真是时候。
“娘!娘你怎么了?娘你流血了,呜呜。”
“别哭别哭,娘没事。”夏侯徽脸色惨白,月白色的裙子鲜红色不断扩大,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
府里进了人,不知道是不是刺客,夏侯徽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出去叫人,府里下人也少的可怜,司马懿清贫,张春华家用都要算着来,夏侯徽有钱,可他们必不可能用她的嫁妆,她也不可能只顾自已享受,也就和众人一样了,习惯了也还好,甚至觉得安静。
可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