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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他突如其来的锋芒刺到,吶吶,“三弟……”
三皇子却不想多说了,拱手对他行了一礼。
“臣弟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也不理会他的反应,转身便大步离开,背影孤冷挺直,如雪松,亦如利剑,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天光下唯影子随他亦步亦趋,被拉的很长。
太子看的怔愣,心里头滋味莫名,半晌才喃喃自语。
“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圣人曰,仁义治国,仁厚一些是错吗?都是一家人,他们都知道错了,何必那样刻薄呢……”
……
文帝爱把宫宴设在崇明殿,今年也是如此。
玲珑不耐烦参加宴会,宫宴却是逃不掉的,本来以为又要听那些贵族女娘们讨论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不想这次却变了。
她还在门外就听见王姈轻蔑不屑的声音。
“真是谁都有资格来参加宫宴了,这宫里处处讲尊卑位序,少商妹妹地位卑微,自然是要敬陪末席了。”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分寸不让,半点不吃亏,“我若不来这位置就是你的了。”
玲珑眼里泛起笑意,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她提步入内,正好听见三公主不耐烦,“聒噪。”
“是挺聒噪,外面的蝉声不消停的很。”
轻柔一句话如飞泉簌玉,伴着铃声入耳,众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瞥之间,惊鸿婉转,秋水乍起,天青水碧皆失色。
眉间一点鲜艳朱砂痣,表明了来人身份。
“见过明章公主。”
“不用多礼。”
她微一抬手,王姈无意看见那纤手皓腕,仿若透明。
“谢公主。”
她起身重新落座,这才看向那位明章公主。
王姈的母亲文修君与宣后是亲族,她也算宣后的外侄女,自小也出入宫廷,见过这位公主,她母亲厌恶极了她,因为她是戾帝的女儿,不止是她母亲,好多人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可更多人喜欢她,连恨意也变得复杂了。
袁善见最开始不也是对她不喜,见面讥讽的吗?
她被人推入水里,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如今……
呵。
谢明章或许真如传言一样,能蛊惑人心。
玲珑一坐下,一眼就见对面末席一人对她笑的一朵花一样。
程少商还是穿的那日一样的蓝衫,只头上换了一个发饰,不过美人就是插一根草也是好看的,程少商无疑是个美人,在珠玉满堂中也不落下风,还有一股所有女娘都没有的天真自然。
就像春日里大片大片烂漫山花,生机勃勃。
她还小猫一样对她偷偷挥了挥手呢,二公主疑惑。
“玲珑你为何发笑?”
程少商捂住爪子,老老实实坐着,玲珑眉眼弯弯,清波流盼,“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程少商一入宫遇见的几乎全是敌意,她身份最低,本来没资格进宫偏偏又进宫了,谁都能欺辱她,她却不能报复回去,只能忍气吞声,憋屈的很,一看见玲珑才舒畅几分,顿时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