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说,先离开的人其实是幸福的,失去的人才最痛苦。
心口处又传来一阵绞痛,她掩饰一般靠在车壁上合上眼。
嘴里出现了血腥味,又被她一一咽了回去。
这熟悉的感觉……
上辈子伴随了她二十多年,这熟悉的疼痛早已刻骨铭心,没想到重活一世也依然摆脱不了。
他们说过,要相伴百年,可她或许要失约了。
马车外的李相夷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莫名心慌。
“阿娩!”
“嗯?”阿娩忍着疼痛,溢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没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她,不过在听到她的声音时那股心慌才缓解了一些。
接下来一路李相夷都不停的和她说着话,都是他在说,她不时应一声,一直到了扬州城。
他本想让她去四顾门,阿娩说这里清净一些,适合修养,她坚持下,这才送她回了这里。
李相夷不放心也住下了,其他四顾门的人回去了。
这一路简直颠覆了他们的三观,得好好消化一下才行。
可以预见的,说书人马上又有新的题材了。
……
接下来半个月李相夷都没有出门,寸步不离的陪着她,事事亲力亲为,虽说做的笨拙,常常让阿柔气的跳脚,让阿娩看的好笑,不过也热闹了许多。
一日三餐,种花煮茶,闲适的让人忘了时间。
期间肖紫衿来了一次,阿娩郑重向他道了谢,那日相夷正好出门给她买桂花糕了,她本想留他一留,他却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拦也拦不住。
他一走,相夷便回来了,倒像是刻意避开一般。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四顾门一封信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第9章莲花楼-乔婉娩9
阿娩挽袖伏案作画,半个月过去伤虽然还没好全,若是不做大动作,还是不影响日常生活。
这里医疗技术比不上现代发达,可也有神奇之处。
十二月了,再过十多天便过年了,江南的冬日没有雪落,那寒气却似乎要渗进人骨子里去,穿着厚厚冬装的阿娩羡慕的抬眼看向李相夷。
内力深厚就是好啊!
一年四季冬暖夏凉,做冬装的钱都省下来了。
李相夷正在煮茶,看似随意慵懒,腰背却是挺直如松竹,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般,红泥小火炉燃烧着,茶水在壶里滚动,袅袅清烟升腾,他穿了一身白衣,单薄的拢一身光风霁月,自有超脱一切的潇洒纯粹。
“阿娩,尝尝,今年头一杯雪山娥眉。”
李相夷慢条斯理斟了一杯茶,眉眼舒朗含笑,一挥手,茶杯稳稳落在她桌案上,里面一滴茶水也未洒出。
阿娩放下笔,端起这杯茶抿了一口,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如兰在舌,如雪清透,这茶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