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样看我?”昭君抚上自已的脸,不解道。
“何家是吃不起饭了吗?把你饿的瘦成这样。”
方才还不觉得,这一相对而坐,仔细一看,那张皎白的脸小了一圈,脸上以前还有好捏的软肉,如今都没了,少了几分娇憨,多了几分清丽婉约,精致昳丽的五官更加夺人心魂。
像是一块稀世美玉,打磨出了倾世的光华。
昭君放下手,随意道,“许是累瘦了吧!”
“累?”
“对啊,阿母病了,一应事务都是我,我才知道原来做一个主母原来这么累人,这么麻烦。”
昭君长叹了一声。
袁善见眉头一直未见舒展,“说你笨你还反驳,谁叫你事事亲力亲为,养那些管事又不是养着他们白吃饭,有些事放手让他们去做,你只需过目就可了。”
昭君重点歪了,“你怎知我事事亲力亲为了?”
“……”
他还知道更多。
看她做的很好,还以为她是游刃有余,没想到居然是勉力支撑。
“做不来的事情不要勉强自已,累就不要做了。”
“可阿母卧病在床,我不做谁来做?况且阿母说日后我嫁予你便是袁氏宗妇,这些事不会少,会更多。”
昭君捏着自已的指尖,纤浓的长睫似蝶翼,微微紧张。
“我在努力学了。”
“真的。”
袁善见望着她秋水一般明丽灵动的眸子,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让他连张口都似乎艰难起来。
记忆中的一幕幕如潮水一般翻涌,浮现在眼前。
……
“袁善见,我捡了一只小鸟,它像是受伤了。”
“所以?”
男孩漫不经心。
“我们救救它好不好,它在发抖。”女孩捧着一只灰雀。
他只看了一眼,便冰冷的下了论断。
“救不了,它会死。”
这种雀鸟一旦落入人手中,就会惊惧而亡。
何况还受了伤。
只有这个傻子,胡乱发好心,投入无谓的感情,最后也只会伤心。
他生来早慧,寻常小儿还在父母慈爱呵护下撒娇耍赖时,他已经握着笔,摊着书简,一坐一整天。
他样样做到最好,事事全力以赴,无人不夸。
他想让阿父阿母也似堂弟的阿父阿母一般抱抱他,摸摸他的头,对他笑着说,慎儿真厉害,可是都没有。
他们明明该是世上最亲近的人,可却似陌生人。
每个月初一十五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阿父阿母会在一起陪他用饭,哪怕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有一次饭后,他不顾阿父的冷漠跟在他身后,像一只欢快的鸟儿,颇为骄傲的说着自已又被先生夸赞了,族里考学又考了第一,他一言不发,自顾自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