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蔓蔓在一旁简直要绞碎了手指,直到秦佩兰女士热情的张罗起来,“都堵在门口做什么啊?进去再聊嘛,小林订了哪个包间?你带路呀。”
这样周正的样貌,她是满意的。年纪相差也不是不能接受,大一点会疼人,夫妻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且对方不卑不亢的态度,也确实如马蔓蔓转述的一般稳重自持,只是看起来着实单薄了些。
她拍了拍女儿的肩,宽慰似的笑着将她向前推了一步。转而挽上了马堇山的胳膊,附耳低语道,“绷着个脸干嘛?开开心心来吃饭,当真要下人家面子啊?”
马堇山像是突然变得寡言少语了,紧绷的唇线终是没有再开启。
夫妻二人的目光最终随着前行的女儿和林浅,汇聚在了一处。
轮椅在走廊里前行带来细微的声响,合着马蔓蔓高跟鞋的笃笃声,让他们开始质疑,这样不便的身体状况,是否能给女儿遮风挡雨?
藏在牛仔裤里的双腿该是畸形而又脆弱的,倘若只将林浅当做同行,那马堇山该道出一声佩服。只是如今身份不同,他能放心将女儿交给他吗?
马蔓蔓碍于父母在后,不好意思与林浅贴贴,她只得转头偷偷观察林浅的表情。
瞥见林浅也正在看自己,无声的动了动嘴,分明是在问,“怎么样?”
得到林浅轻轻眨了眨眼睛,温柔的安抚,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进了包间,几人落座。
今天的马蔓蔓显得格外焦虑,一方面她坚称爱情至死不渝,想林浅顺利得到父母的认可;一方面又担心碍于他的残疾,父母独断专行一味否定。
一会儿想看看林浅到底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一会儿又怕马堇山语出惊人戳痛林浅。
哎呀!
她简直太难了!
要不是服务员几次进出倒茶上果盘和湿巾,让包间里不至于安静异常,马蔓蔓根本抽不出间隙去和林浅说话。
挤眉弄眼嘀嘀咕咕才说了两句,抬头看见父母正盯着自己,马蔓蔓又开始化作鹌鹑,如坐针毡。
她恨不得拿出手机给林浅发消息——老同志,我太难了!
林浅这时似乎才进入状态,他无法避免这样的审视。很多年前,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当时遭受的是比现在要沉重千倍万倍的羞辱。
他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便还不知道结局。
日子太苦了,马蔓蔓像礼物一样,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年轻的女孩用她的方式,小心翼翼的治愈他,温暖他。逐渐成为可以敞开心扉,无所不言的依靠。
生命只有一次,大胆努力勇敢的去爱。
接受他人的爱意,为此付出自己的真心,又何尝不是在拯救曾经遍体鳞伤的自己。
他没有错。
林浅转头,嘱咐走菜,趁着包间里只剩几人,他把之前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他迎上马蔓蔓父母的目光,沉着道,“叔叔阿姨,我想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