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堂堂一个出生入死之人,做这种送花浪漫的事情,要被同僚听到,可要被他们笑掉大牙。于是裴适摇头并未承认,反问那人是谁。
沈荔有心摆他一回,戏说道,“我也不知,只是每日穿过程府层层高墙送花,可不是易事。若然我有这人的半分音讯,定要回礼感激。那人若是不好意思出门,我只能登门造访了。”
采莲见孟然不计较她,也终于敢出声附和了,点头道,“是呀,那鲜花还带着晨间的露水。姑娘已经念叨这人好几日了,如今也憔悴了呢。”
沈荔低头暗笑,心想采莲越发知晓她心中所想了。
主仆两人一应一合,点珠也为表姐作奇:“不会是自己人送的吧。”她将视线投向孟然。
孟然自然知道那花是裴适送的,因为有好几次从程府经过,就看到裴适拍拍身上的尘土,满脸春风地去当值了。
可对众人的眼神并不理会,心想着如今来了机会,自己可不能黯然丢掉。他心中的一个角落,特意为沈荔而留。
甚至想着,倘若我们四人和离,那我第一时间会娶沈荔为妻,比裴参知政事好千倍万倍,只娶她一人,不纳妻妾,并为她挣一个诰命。
裴适瞥了一眼悠然吃茶的孟然,心中暗叫糟糕,可不能让自己的未婚妻以为是别人所为。
想到这里,他也不怕为同僚笑话,也不怕自己的忽然低头有失他浴血奋战的一面,侧身朝沈荔温声说道:“这几个月的花是我送的,怕吵醒你,就放在你屋外了。”
“你让人送过来也好呀。”
话虽这么说,但天下没有哪个女娘能在此情景下不心动不开心。
毕竟元宵节那时候,还仍旧在冬日,有时候晨间烈风四起,得穿上披风才能挡住北来的风。何况,心慕的郎君送花送了两月有余,日日不断。
点珠听闻,看向孟然,眼神中带着撒娇般的暗示:“你也要送我。”孟然禁不住她的撒娇,点头同意。
今日因有孟然在,沈荔的话便少了些。
裴适同样暗想着孟然两人怎么还没走,等了良久,见两位女娘终于施施然用完点心。
他不紧不慢地取出篮中朵朵怜人的梨花,钗到沈荔的发髻上,温柔说道,“梨花与你今日的装扮,很是相衬。”
温柔细语一出,沈荔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她悄悄摸了摸脸,好在没发烫,不会被某人笑话了。
不知不觉想起上一次,裴适悄悄来找她,将她羞地脸通红,某人还在她耳边说她脸红的模样真好看。
采莲适时的捧上小铜镜,举到沈荔面前,赞同道,“姑娘今日真好看,姑爷摘的梨花真新鲜,姑娘可真是淡妆相依。”
点珠啧舌,心想这两人未免在外人面前也太腻歪了,她可受不了这些让人汗毛起立的话语来了,就带着孟然告退了,“表姐,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