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不对不对,好像是两年前。
就在两年前,两人在陵城相见,那时也是个冰天雪地的日子,路上结冰,她的马儿失蹄,马车翻了。
路上冷冷清清,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她和丫环两人冻得冷飕飕,只能抱着自己的胳膊取暖。马车里的东西实在重要,她只得坐在马车里取暖。
等了半个时辰,她差点崩溃,毕竟这差事是她嫌弃京城无聊,偏偏揽了这样活来到陵城的。那一日,她为着尽快到陵城,一时不察,马儿就摔了。
就在这时,她遇到了虞临渊。
他帮点珠搬好东西,又将她亲自送到陵州府,还开药治好了马儿的腿。没有邀功自赏。
实在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点珠实在对虞临渊很感激,只那一面,就永远记着了。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虞临渊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见到点珠的第一面是在今岁。
点珠一进屋子里,就好声问道:“虞公子来了。可用了早膳?若是没用来我院子里,我也没吃早饭。”
点珠身后的侍女低着头,暗自想着,明明姑娘已经吃过了,还吃得饱饱的。她便是从前跟着点珠一起来陵城的侍女,只不过,她早就不记得虞临渊了。
虞临渊淡淡笑道:“不劳烦点珠姑娘了,虞某已经用过,只不过来看看晏回配药配得如何了。”
说完话,就朝裴适颔首示意道:“我先走了。”
他得快点回去,好和裴青禾一起看看白纸上写了什么黑字。
虞临渊一离开,点珠也在他身后离开了。
屋内一阵安静,只有早晨徐徐的北风呼啸着,裴适用手自行推着轮椅,去合上屋门和窗柩。
听到外面没了人声,沈荔从内室走了出来,看他关着窗子却不叫她,嗔怪道:“关窗子怎么不叫我。”
那窗子隔着书桌,坐轮椅上实在不好关。裴适一只手就要关窗子,另外一只手撑在书桌上,借了许多力,手上青筋爬起。
沈荔说着,就走到裴适身边关窗子。
她本已伸出了手,看到裴适的侧影又改变了想法,犹豫一阵她又放下了。
那剪侧影那么坚毅,她不想打断,于是转过了身,坐在椅子上吃起了糕点。
屋子里静静地,等了好一晌,只听“嘭”的一声响,沈荔抬头时,看到窗子已经关上了。
裴适如释重负,撑着桌面,缓缓坐了下来。
今日他们两忧心忡忡,更多的却是开心。
他能关窗子了,他能站起来一点了。
沈荔起身,推他到了炉子旁。两个人歇着火,转换了个话题聊起了别的:“方才虞公子看到我那模样,一脸吃惊又气愤,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半点蹊跷。”
他们倒也不是有意瞒着的,只等他回到住处,用水浸润了纸,就能知晓小倌就是沈荔的真实身份了。那时候,他再怎么震惊也不会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