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见他说话愈来愈为难,就用眼神阻止他不要说了。
晏遂昌开始胡言乱语,指指点点,又将手指到了裴六郎的方向。
裴适正同少傅和大理寺卿谈论着事情,没抬头看他一眼。
晏遂昌倒是放心了,走到皇位上大摇大摆地坐着,内侍和太监们合力也不能将他拦下。
锦衣卫上前动手,然而晏遂昌虽身受重伤,武艺不凡,不过几个身手救将一个个前来的锦衣卫打倒。
太子的部下大理寺卿白亭见裴适气定神闲,仿若置身事外,实在替他心急,“远之毕竟从前是晏大人儿郎,纵皇上特赐你裴姓,但你若真不表示对皇帝的诚意,恐怕……”
“恐怕你与程娘子的事情从此悬乎了,程相国可不敢将宝贝孙女嫁给你。”太子少傅见裴适神情不变,心上一记说道。
裴适深深瞥了两人一眼,“你们将这些说与太子了?”
少傅和大理寺卿闻言,心想他们真看对了,但是看到裴适冰凉刺骨的眼神,咦~真让他们得喝杯温酒暖暖身子。
裴适淡淡笑道,往琉璃杯中倒了满满一杯酒入肚。
他并不恐惧太子看出他的软肋。
人无癖则不交。
而臣子若是没有癖好和软肋,便不能成为君主手下真正的臣子,因为君主不敢保证一心只有自己的人会从此对他忠诚。
裴远之很愿意他的软肋是沈荔,是他牵挂多年的女娘,是他未来的夫人。
他应当起身,给太子一个交待。
……
皇帝赵贞等火浇灭后,便乘着软轿匆匆赶回保和殿,结果刚下轿,就被面前发生的事情震惊到了。
只见裴适手拿着碎裂的酒杯,脚踩在晏遂昌身上。
晏遂昌动弹不得,瞪着眼睛说道,“你这个不孝子,我早就想将你挨千刀。”话毕,晏遂昌的身上就多了一个血洞。
那血洞像是泉眼一般,满满渗出血,可晏遂昌似乎不受其伤,在众人的惊讶下舌头忽然利落起来,“还好老夫在十年前就暗自将你移除族谱,裴适,你以后就叫裴适,从此以后不要叫晏回了。以后跟在国公爷身后,他以后是你的爹,我不是。”
众人看到这场面,各各心惊胆战,当听到晏遂昌竟将自己的六郎在十年前移除族谱,众臣惊愕失色,就连皇帝赵贞也对此啧啧不已。
都未料想到晏遂昌这般苛待他的好儿郎,还不到十岁,就被晏遂昌扔出赵国,为赵国夺取情报。皇帝生病,故意为难晏遂昌,晏遂昌将六郎推出来,替他受过。
可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晏遂昌听到周围人对他抛弃六郎的指责,心中十分满意,又说了许多惊天地的话语,“我让你不要讲这些告诉天子,打死你你竟然愿意,竟然还和你的那些好弟弟妹妹们抗瀣一气,将这些事情报给狗皇帝,你真是该死!真是不知道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我晏六郎要接受你们合起伙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