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室内的空气,也和他们奔赴的那场大暴雨一样处处都冒着寒气,在喻时九的骇人的脸上结了一层冰霜。
坐在椅子上等候的邵池几次想要开口,对着面上阴沉残酷的喻总,都开不了口。
过往的医护人员看到喻时九脸上和手上的血迹,都想来询问几句,被他一一拦下来小?声解释。
良久,喻时九开口道:“你给魏经?理打?个电话,让她早做准备,想办法把跟海外合作商的会?面延迟一天。”
邵池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我这就去联络。”
走出去的时候,他看了看时间,这个点联络恰好来得及,他们的机票都还可以改签。
一路上他明显感觉到医院里不一样的急促,这已经?是喻家的高级私立医院,因为?这场天灾,也显得忙碌起来。
尽管楼上这两层没有拥挤的病患,也有不断上下楼步履匆匆的医护人员。
邵池走远了些,直接乘坐电梯到了楼顶去打?电话,避免泄露喻总眼下的情况。
人都走了,走廊里空空荡荡,喻时九的目光紧紧盯着检测室大门?的闭合缝隙,脑海里全部都是他哥千钧一发之际,把他按倒,所以让他避开了滚石,保住性命的画面。
太短了,他都没看清。
但是他哥就那么受了伤,流了很?多血。
他能摸到手指上还残留的血迹,已经?干了大半,有些黏。
是醒目地能戳穿他胸口的伤痛。
喻时九都能回溯到他在医院的天台上,得知喻家的秘密时,所听到的那些话。
他真的是来替喻舟夜挡灾的吗?
为?什么、他觉得他像是来索命的……
是他害了他哥。
难怪小?时候他会?听到外人的风言风语,说他是天降灾星。
喻时九缓缓蹲下来,过度悲伤而失去感觉的头疼,突然?加重,从后脑勺能扎到心脏上。
他今天总是会?被不得不做到的冷静所逼迫,去的路上不能失去理智,他得头脑清楚地找到他哥,回来的路上更不能慌到办不了事,他得把他哥带回来。
他还不能忘记去安排好他该做的事。
喻时九活过一辈子,却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从骨头里生生拔出来的残酷。
命在教他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