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提到女儿,只?是?叹了口气,语气如常道:“小贝现在?能自己吃饭了,这?孩子,谁也沟通不了,心智一直长不大,小时候吃坏了东西,伤了脑子。医生说,耐心点教,只?能靠时间了。只?要她?生活能自理,以后我不在?了,也能照顾好?自己,我也就知足了。”
“闻鸿卓归案以后,可能是?老天爷开眼吧,小贝之前动不动就得哭上两小时,现在?倒是?好?多了。”李工欣慰道:“我都三天没听见?她?哭过闹过了。”
“老人的身体,都还好?吗?”喻舟夜抬眼看?向那扇陈旧的房门。
“老人还好?,还得靠他来帮我照看?着小贝。身体硬朗着,就是?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咳嗦的小毛病。”李工说。
“我家,现在?就我们三口。小贝的妈妈,不住在?这?里,她?在?外?打工,这?些?年金砂州的钱不好?挣,也一直苦了她?了。”他主动道:“要不是?实在?走不开,我也想去滨海看?看?喻少。……他是?我们全?家,是?金砂州的恩人啊。”
“他只?是?在?做他想做的事。能有今天,靠的是?有人肯声张正义。”喻舟夜道:“不用想太多。”
“我知道。我知道。”李工用力抿唇,眼里升起来的水润还是?能看?出来,他心潮激荡。
“当初,闻鸿卓的那批营养品,害了我女儿,他手下有的是?人替他背了这?个锅,他还是?逍遥法外?。喻少是?豁出命去干这?事的,现在?看?到他被绳之以法,我也算能给我女儿一个交代了。”
“小九,他来过这?里吗。”喻舟夜问。
“来过的。在?那之前的一晚,他来过我家。”李工说着,就走进屋。
他从?屋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不起眼的帆布手提包,还有一个用来装过糖果的手提袋。
从?手提袋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包裹的方正物,再拉开黑色帆布包的拉链,能看?到里面挤得满满当当的现金。
“这?个小的,是?我们当初,我答应他在?金砂州收集证据的时候,他交给我的。我一分钱没有花过。”李工指着另外?那个帆布包:“这?个是?那天晚上,他交给我的。”
“这?些?,喻总,您都拿回去吧。”他说:“我只?要还我女儿一个公道,这?些?钱,我不要。”
喻舟夜的视线在?那笔现金上放了放,他弟弟的事,做得还挺漂亮。
“我不知道他那天会有火灾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他让我放心去,他来做好?后盾,会让他们坏不了这?事。”李工哽咽了两下,才说:“现在?想,他给我这?笔钱的时候,应该都想到了。”
“喻总,这?钱我更?不能要了。”他说。
“小九,他找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喻舟夜却道。
“说什么?”李工努力回忆,毕竟已经时隔太久,只?能依稀记得一些?关键的句子。
“他找你,总有个理由。”喻舟夜说:“找你合作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李工道:“喻少的意思,大概是?说喻家在?金砂州还有生意,他说了‘进出港口,放在?古代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喻舟夜点点头,口吻不置可否:“就这?样。”
“嗯……好?像就这?样,他只?提了一两句。”李工说:“但是?他看?人很透彻,我想什么他都能看?出来,身上有股超脱年龄的成熟,我很难不被他说服。而?且,我自己也很动摇。”
喻舟夜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工看?着他这?副同样人中龙凤的气质,虽然跟喻少截然不同,但作为滨海的喻氏总裁,足以让人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