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小碎步,冯世轻松走过最后一段道路,甚至还因为任务快要完成心情雀跃,有工夫驻足观察了一会甬道墙壁上挂着的死神雕塑。
和传统身披破旧黑袍、手持长柄镰刀的骷髅架子的死神形象一样,这个大约三层楼高的雕塑安静地靠在墙壁上,手上操持的镰刀微微向前,刀尖垂在距离地面两米的位置,随时可以劈碎路过者的脑壳,似乎以此警醒世人死亡终将降临,非常具有宗教气息和教育意义。
冯世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储存超多照片的手机木得了,只能遗憾地放弃和这尊雕塑合影留恋。
然而冯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背对雕塑离开的时候,雕塑的颅骨微微抬起,黑黝黝的眼眶中滚出两枚猩红的玻璃眼珠,一阵转动后对准冯世的背影。
随后猩红近黑的敌对标识出现在雕塑头顶,但此刻冯世已然走进门另一边的密室,于是延迟苏醒的守门人再度陷入沉睡。
上头已经钦定了,这不是它该阻拦的人。
密室内纯白的墙壁让冯世想起真理所在的纯白空间,但这里明显的能看到墙壁和天花板,矗立之物的也不是两扇石门,而是一块长方体的黑色石块。
石块上雕琢以繁密的纹路,涂抹青漆,规格甚高。
冯世从游戏的储物格子中取出又像核桃又像脑子的梦之种,将它小心的放在台子上。
正当冯世寻思要不要找点什么液体给梦之种浇水,实在不行请梦之种品尝阿帕茶的时候,梦之种生出根系。
冯世顿时毛骨悚然!
并非像普通核桃那样顶开种壳的闭合线,也不是像其他双子叶植物自缝隙中长出幼芽,芽底生根,梦之种的根须完全颠覆人类现有的植物学!
灰白、粘腻且令人作呕的根须从梦之种脑型外壳的每个褶皱中探出,宛如大脑皮层中钻出蜿蜒蠕动的铁线虫,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然后顺从重力垂落。
一旦接触到石台,根须就顺着台面上的纹路迅速蔓延开来,短短十分钟内将整座石台包裹,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外包,似乎还在……向外延伸?!
直觉陡然预警!
冯世还没来开启高维视角就感到强烈的痛苦,紧接着便是阵阵酥麻,那仿佛要酥进骨头里快感最终叠加为海啸般的极乐,瞬间淹没冯世的意志。
冯世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倒在地上,虚无的电子海中,数以千计的灰白色根须蠕动,扎入他的体内,贪婪地攫取每一丝魔力,疯狂生长。
即便没有谁告诉梦之种要做什么,它也近乎本能的明白:在这个神秘衰退诸神长眠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魔女能给它提供充足的养料。
于是它巧妙地构建梦境的樊笼,将冯世拖入其中,不予余力地榨取每一份珍贵的魔力,直到结界中原本充盈的黑暗再也压不住象征魔法少女能力的火光。
于是被真理封印的神力就此沸腾!
炽热而慈悲的光辉轰然爆发,灼烧每一寸不洁之物,那些扎根结界的根须首当其冲,顷刻间被点燃。
梦之种发出婴儿哭泣般的尖叫,猛地扔开冯世,就像扔开一块烧红的烙铁。
在它的感知中冯世不再是美味的珍馐,而是炽热的人形大釜,粉白的神火在其中熊熊燃烧,舔舐每一寸角落,将大釜烧的通红,它扎入的根须随之被焚烧殆尽。
哀嚎着,梦之种主动断裂根须,断口处苍白的乳zhi低落,旋即被高温蒸腾,空气中逐渐弥散开香甜的气息,只是吸入少许便叫人精神饱满。
那是梦之种树脂燃烧后的产物,是最原始的熏香,也是最优质的灵魂补品,足以让任何一个钻研神秘的学者发狂,可却近乎浪费的弥漫在密室中。
被烧伤的梦之种收拢根须,可怜兮兮地盘在石台上,像小动物一样嘤嘤嘤地叫唤。
很快银发的大萝莉从墙壁中走出,轻抚梦之种,任由柔软的根须磨蹭手掌撒娇,就像是在摸讨食的小奶狗,只是世界上委实难以找到这么丑的奶狗。
没有思考太久,奈亚子弹了弹梦之种,让它一边玩去,然后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扇门,像开真正的门那样推开它。
接着奈亚子拎起冯世,极为嫌弃地将他扔进去,然后像碰到沸油那样猛甩手臂。
——鹿目圆炽热的神力把她也烫到了。
“该说幸好是救赎而不是消灭吗?”奈亚子龇牙咧嘴地抱怨。
如果是当初鹿目圆许下的愿望是消灭一切魔女,那她现在可不是烫到那么简单了,届时这份代表慈悲的神火将会拥有堪比现在百倍的炽热和千万倍的嫉恶如仇。
如果说冯世这种接受外神恩赐的眷族还有打回原形重新做人的机会,那她除了被烧成灰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谁叫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多到连祂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死了一个奈亚子,还有千千万万个分身诞生,这点损失对于奈亚拉托提普整体根本不算什么,但奈亚子这个分身可就真的死球了。
好在那种可能性在她和真理的介入下几乎不会发生。
毕竟外神也是要吃饭的嘛!
经营世界是不可能经营世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有到处打家劫舍才能供养得了痴呆还爱吃鱼的老父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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