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莺眠没有着急,也没有催促。
着急也没用,
人在极度恐惧,极度悲伤等这类特定的情况下,是根本说不出话来的。
福福的精神在崩溃边缘,随时有崩盘的危险。
只有稍微发泄发泄,平复平复,才能缓和一点,
福福嚎啕大哭了大约一盏茶时间,终于能开口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
“郡主她,她前几日参加了兰宁郡主组织的赏花宴。”
“赏花宴是在画舫上举行的,画舫下面就是湖,郡主与表小姐一同赏花时,表小姐推了郡主一把,郡主落到了湖里。”
“天这么冷,湖水结了冰,按理说掉下去也没大碍,顶多会摔一下。”
“但郡主运气不好,掉下去的地方是薄冰,她掉进了冰窟窿里。”
“天那么冷,冰窟窿不好施救,等郡主被救上来时,人已起了高烧昏迷了。”
“奴婢吓傻了,忙去通知郡马。”
“可是,可是……”
福福身体颤抖,声音里带着惊恐:“奴婢告诉郡马,是表小姐推了郡主一下,郡主才会落下湖。”
“郡主和郡马那么恩爱,奴婢以为郡马一定会给郡主讨回公道。”
“可奴婢万万没想到,郡马根本不信奴婢的说辞,还大发脾气指责奴婢玩忽职守让郡主遭遇此灾,还妄图污蔑表小姐,命人打了奴婢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每一板子都落在了实处,奴婢感觉自己要死了。”
“郡马也以为奴婢必死无疑,他们随手将奴婢扔到了柴房。”
“先前凌王妃给了郡主两粒保心丹,郡主分了奴婢一粒,奴婢不想死,就将那粒药给吃掉了。”
“等奴婢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奴婢担心郡主,想去找郡主时,听到了外头婆子们的谈话。”
“一个婆子说郡主已经不行了,前院的灵堂都布置好了,就等郡主咽气。”
“另一个婆子说郡主早点咽气早点给表小姐让路,说表小姐和郡马才是一对,郡主横插一脚棒打鸳鸯,活该落水死掉。”
福福说到这里,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她是萧夫人特意给萧灵犀选的贴身丫鬟。
除了忠诚之外,她还聪明。
萧灵犀随了萧家人的一根筋,做事不知拐弯,萧夫人害怕萧灵犀会吃亏,特意挑选了她留在郡主身边,随时提点着郡主。
她当即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身体虚弱,随时要死,无法去调查,萧家又没人了。
思来想去,只能来求助谢莺眠。